但是他的手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猛地拍开。
神道苍白着脸挺身而出,豁然插到千柳身前。
千柳视线下移,瞄到他颤抖的小腿肚。
“父亲!您从未说过会发生……这种事!讨去世界之种那样只会招来不幸的东西,还打算做出什么!”
复苏图腾首领停下动作,微微抬头,帽檐下沉寂的昏暗好似在认真打量。
然后他开口了。
“神道,你觉得我为什么唯独要收养你?”
只是那摊开的手仍未放下。
“你跟曾经的我,真的很相像。”
趁神道怔住刹那,千柳一脚踢开鼓足勇气护在自己身前的他,从脚下斜伸出的尖锐突刺穿过原本神道脑袋该在的空荡位置,擦过后方千柳撇开的脸。
狼狈跌坐的少年惊魂未定,赫然被吓傻的模样呆滞看着眼前一幕,他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无知。
尊称这个从未见过真面目的神秘人一声父亲,只因此人确实将自己从孤苦无依中解救出来。但是对于父亲至今为止做过的事,身为养子却一知半解。看到的都是父亲上赶着要帮安腾的忙,奔波于各个大陆与一些身居高位的人交谈,甚至自己努力通过联盟考验成为其中一员,初衷也是为了能帮上父亲的忙,如今皆成虚幻碎影。
“我以为您不会管这等小事。”遭到阻碍的首领语气如常。
“哼,”千柳抹把脸,以眼神安抚对他报以担忧的精灵,一点都听不出控诉地呵斥道,“虽然我不屑于哄小孩精灵崽但也不能容忍你公然直播要被打马赛克的违禁画面,第一次没注意,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首领放弃般地收回手:“刚才那一下您也很可能会丧命。”
“我像是会怕的人吗?”千柳一脸血地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我超勇的。”
咔。
漆黑身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扭转角度扑向黑袍人,滴落涎水的犬齿间逸散着零星火花,两米高巨犬张开的血口咬住黑袍人的脑袋轻松扭断,猩红的狂暴双眼睁得极大,尽显兴奋之意。
金黄近白的火焰从它口中喷射而出吞没首领,就算这个世界的人身体强度再怎么厉害,这都没事那就太无敌了。
等黑鲁加烧完松口,他们只看见一堆白花花散落在地上。
好事做到底,火化一条龙。
千柳嘟囔着“这就不用马赛克了吧”凑到那堆碎骨旁眯眼端详,发现距离火口最近的诡异头骨反而最是完整,其他部位怎么看都缺斤少两。
“还没死。”说这话的是一直潜水闭关的达克莱伊。
千柳也没问它之前在干什么,偷偷踩影子让偷袭也没回应,两者本就靠缺少约束力的不平等条约维系,达克莱伊没拍拍屁股回老家就很满意了。
重要的是现在,与噩梦挂钩的暗黑精灵对奇奇怪怪的存在总是比其他精灵敏感,既然它都出声提醒了千柳也就乖乖后退。
达克莱伊浮现,凝重地上前旋绕一圈,得出结论:“他逃走了。”
逃走了?
千柳皱眉,怀疑地低头瞅了眼手中种子,透过指缝无意中瞥到地面时眼皮却是一跳,强烈危机感涌上心头。
这次谁都没能看清,也无法做出应对。
太近了。
长有尖刺的细长荆条不仅撕裂了手部肌肉,还一举在脸上二度重创。
想杀神道的植物很快,但这次的速度简直胜它几倍。
千柳呼吸一滞,流失的大股血液让他头晕眼眩,手脚在感知中顷刻间变得冰凉。神道,伊布和黑暗鸦,以及不善表达的黑鲁加达克莱伊的声音渐渐离他远去。
明明都已经帅气地救下了神道,又配合黑鲁加成功阴到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还是要失去这两份快乐!
话说这次也是睡一觉就好了吧?
……
不朝夕相处的人很难从安腾勇真的脸上读出想法,他只是静静站着,像在沉思。
手心还残留有别人的温度。
“这边的也……”
背着虚弱的莱娅,从别处匆匆跑来的献吾脸色极其难看,另一方向是安腾晋言在内的寥寥几人带头走来,身后跟着沉默的部分族人。
活下来的有靠自身抗衡可怕意识保住了自我,稍有不足的则借助复苏图腾首领的帮助恢复理智,和能被外力祛除诅咒影响的族人,那些意志居中,深陷精神折磨的大部分族人都在哀嚎中彻底崩溃,之后被负能量化成的植物拖入地底。
他们在直击灵魂的拷问下步入死亡,也不外乎是种幸福。
“勇真哥哥。”小女孩轻轻拉了拉安腾勇真的衣服,仰头眼巴巴望着他,她的父母也没有逃过刚才那场灾难,和她同等命运的小男孩正在不远处眼角通红死命憋眼泪。
“你见不到的家人都去了很远的地方。”安腾勇真自然而然地说出口,淡然地像在解释有些人因为要去旅游所以偷偷溜走了。
孩子一本正经点点头。
“哦哟找到人了。”
突然插入的轻佻声将其他人吸引,在经历过不平凡的事件后出现的人,让他们不由得目露警惕。
废墟后冒出了一行人,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蓝紫色发、右眼下有纹身的青年,他的装扮和经常在外奔走的训练家一样毫无特点,但有别于平民的气质却不能轻易忽视。
献吾和安腾晋言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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