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媚娘望着她娟秀却坚毅的唇角，李栖梧对她从未有过什么承诺，也未曾直白地吐露过什么情话，但她知道李栖梧在应承她，她每捏她一个骨节，便在说一句爱她。
范媚娘将侧脸搁在膝盖上，提提唇角望着她。
月亮褪了颜色，天边隐隐显出鱼肚白，范媚娘望了白马一眼，又看看李栖梧。李栖梧对她莞尔一笑，将她拉起身来送至马边，为她披上鸦青披风，嘱咐她往通州别院去用些糕点，换上马车免于颠簸。语毕又扬声唤来顾安陌，附上一小队精兵护送她回京。
诸人领命待至一旁，范媚娘翻身上马，转眸顾了李栖梧一回，正要扬鞭启程，想了想却停止了动作，侧提马头轻声将李栖梧唤至身前来。
李栖梧靠近马边，却觉头顶猛然一暗，范媚娘俯身下探，披风一遮将李栖梧笼罩在内，隔绝住诸人的视线。而后她脖颈低垂，双目半阖，在李栖梧的唇角处落下一个吻。
李栖梧呼吸一滞，在黯淡的光亮中抬眸看她，范媚娘睁眼波光似水，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随即迅速起身，将披风规整好，头也不回地御马离开。
她奔马的姿态好看得惊人，无需身后的精兵，连鼓动的裙袂和披风都似她的拥趸，而披风的主人却无暇顾及其他，只深吸一口气紧锁眉头，顾念着此刻方寸大乱的大明宫。
耳畔传来孔武有力的马蹄声，同精兵的律动不大一样，分明是皇亲贵胄惯用的汗血马。范媚娘心底不由自主地轻轻一缩，回头望去，却见是顾安陌掌马前来，三两步行于她身后。
顾安陌望见她眸色里显而易见的黯淡，放慢速度含笑道：“主子仿佛有些失落。”
“顾将军同她日日厮混在一处，倒是越发脾性相似了。”范媚娘笑哼一声，马下不停。
顾安陌挑眉：“她？”
范媚娘睥她一眼，懒怠与她计较，只换言道：“将军这是？”
“主子提醒了末将。”顾安陌俯身压马，望向京师的方向扬鞭笑道，“若有话，尽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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