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这是长本事了啊。你以后别再叫我妈！”说完之后就立刻把电话挂了。
旁边“被迫”听了个全程，黎晓感觉尴尬得很。但是想到上一回已经被迫听过一回蔡湘澜和蔡馥华的吵架现场，感觉好像尴尬程度下降了似的。
但是明显她姑姑的功力是比不上她奶奶的。
看看她奶奶，都被自己的女儿当着一众小辈的面指着鼻子骂了，竟然还能保持冷静理智。甚至一定程度上来说，还能够维持自己善良的人设。要是让不知情的外人看见了，恐怕都要以为是蔡湘澜无理取闹了。
——虽然现在看来，蔡湘澜也不是什么完美受害人就是了。
挂了电话之后，秦蔡烨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黎晓也没出声打扰她。
跟自己亲妈吵架，特别是自己亲妈的变化是最近才被察觉，对每个人都算得上是重大打击。秦蔡烨需要一段时间冷静才是正常的。
沉默了五六分钟之后，秦蔡烨才终于说话了：“姐，我先回去了。等我走的时候再跟你说。”一边说，秦蔡烨一边就想起身离开。
黎晓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了：“先别着急。找个人开车送你过去吧。”
两个小区之间距离很近，但是黎晓有点担心蔡姑姑会在那边守着秦蔡烨。或者说更糟糕的结果，不是蔡姑姑，而是曹郜源或者曹家的什么人在守着等着堵秦蔡烨。
刚刚蔡姑姑跟秦蔡烨打电话的时候，黎晓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什么所谓的采访作证，恐怕不是最重要的。毕竟文字类的东西，直接找个写手假造一个就行了。反正黎晓和秦蔡烨也不能跳出来揭穿他们。
但是只有文字可信度就会大大下降，所以这种采访一般都会采用视频形式或者拍张照片。为了更好地控制整个流程和内容，大概率就是编造一个采访的文字内容之后，加上一个图片或小视频作为佐证之类的。
所以，蔡湘澜找黎晓过去恐怕不是为了作证证明曹郜源没问题，而是要找黎晓配合拍照作为采访的证据而已。
既然只是拍照，把秦蔡烨强制弄过去拍不就行了吗。
——虽然这个脑洞有点大，而且很有点被害妄想症的意思，但是黎晓感觉可能性还是不小的。毕竟都是一帮没什么底线的人，难道还能指望他们的“良知”吗？
秦蔡烨听了黎晓的话之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了过来。她笑笑：“应该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如果她说话的语气更坚定一点可能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包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有实质性的动作？”黎晓其实也觉得自己夸张了一点，但是保险一点没坏处，就问问包先生那边的动静。
“马上就会有大动作。包外公找人举报曹郜源了。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举报是因为没什么关注度的话，我妈可能会抱侥幸心理之类的。现在只要事情闹大了，再把他抓起来，我妈肯定就会知难而退了。”秦蔡烨也十分赞同这个想法。
她亲妈和她外婆不愧是母女两个，在某些方面还是非常相似的。比如说只能够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这一点上。
她妈妈这个时候还在拼命为曹郜源说话，无非就是还有残留的感情，以及曹郜源目前的处境看上去还没有糟糕到极致。在蔡湘澜眼里，曹郜源还是有希望摆脱这些“子虚乌有”的指控的。
但只要曹郜源板上钉钉要进监狱，她亲妈立马就会转换视角，把自己变成受害者的角色。从这个角度来说，秦蔡烨是不太信她妈会把她拉过去为曹郜源澄清的。
“我妈刚刚明明可以直接找我，但她偏偏第一个先找你。姐，你猜是为什么？”
“嗯？”黎晓看着秦蔡烨，摇摇头，十分诚实道：“不知道。总不会是觉得我说话比较容易让人相信吧。”
实际上黎晓想的是，蔡湘澜想借着她是季昱则女朋友的身份，借着她相对比较有关注度，所以才先找她，而不是找秦蔡烨。没看蔡姑姑被拒绝之后马上就打电话给秦蔡烨了吗，这种猜测应该是靠谱的。
结果黎晓刚刚说完，就收到了来自秦蔡烨的一个“你好单纯”的眼神。
“我妈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扮演受害人。如果让我出面的话，那不就是把我妈放到完全知情且自愿的角色上了嘛。到时候一旦姓曹的彻底翻车，我妈可就下不了贼船了。”那可太不符合她亲妈的行事作风了。
黎晓直接睁大了眼睛：“刚刚还说我夸张，你这个说法不是更夸张。姑姑顶多就是一时糊涂，怎么被你说得跟早有预谋似的。要是姑姑能想得那么长远，她怎么会这么急着跟曹郜源结婚？”
虽然这个时代，结婚离婚都不算什么事，甚至有人一年结婚离婚循环好几次的。但是人家那个不会在婚前就预见到这种风险啊。
如果蔡姑姑那么早就预见了风险，她还能一脚踏进火坑里？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我妈跟外婆，甚至包括我在内，遗传基因实在是太强大了。结婚的时候，我妈当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风险，但是发现了风险之后，我妈一定会第一时间给自己找到一条后路的。”秦蔡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还说她自己也是这种人。
黎晓也有这种感觉，但她总是要顾及表妹的感受，当然不能够在这种时候附和。
“姐不用这么为难，我自己都承认的事，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包外公见我的时候也这么跟我说的，我就是从外婆身上遗传到了那股子凉薄劲儿。”秦蔡烨面无表情的样子，让黎晓感觉她似乎下一秒会哭出来。
然而不等黎晓阻止她，秦蔡烨就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我妈还好，起码还有一半包外公的基因，应该算不上坏到底。我就完蛋了，我爸妈都挺一言难尽，估计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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