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晓看完了这篇讨伐自己的“檄文”，自己反而是没什么感觉的。就是担心秦蔡烨会受不了，不过好友列表里秦蔡烨不在线，不知道是现实里有事还是怎么着。
不管怎么样，黎晓跟辰时和鱼腩说了一声，自己下线联系秦蔡烨去了。
打电话的时候黎晓还想着等会打通了要怎么说，结果真的通了之后她发现自己都说不出话了。
“表姐，你看到论坛的帖子了？”秦蔡烨的表情丝毫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连说话的声调都正常得很。
黎晓稍微松了一口气，她不难过就好。
“看到了，之前姑姑想通过你联系我吗？”既然秦蔡烨没什么不对劲的，她就不用说什么安慰的话了。不然万一弄巧成拙就糟糕了。
秦蔡烨低声“嗯”了一下，随后道：“姐，我想搬去沪市住了。”
沪市？黎晓快速在脑海里翻阅了一下秦蔡烨和沪市的关系，想起来沪市是秦述诚的老家。不过秦家早就不在沪市住了，秦蔡烨的爷爷奶奶也都在帝都，那边还有秦家的人？
“我大伯和小叔都在沪市。”秦蔡烨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宠儿，尽管母亲和姥姥性格冷淡，但她奶奶那边对她还是很疼爱的。所以抛开秦述诚那个不良的开头，秦蔡烨实际上跟秦家感情更亲密。
这话一说，黎晓就明白过来了。她这不是对蔡湘澜的做法没有感觉，相反，她是对蔡湘澜彻底失望了吧。
不过这就决定跑去沪市还是有点太草率了，黎晓斟酌着开口道：“你跟你奶奶商量好了？”
秦述诚跟蔡姑姑离婚，还闹得那么大，搞得他基本上社死。黎晓不相信秦蔡烨的奶奶会毫无芥蒂，甚至迁怒到秦蔡烨身上也是非常正常的操作。
“我奶奶的意见根本就不重要了，我爸不许我去，他不让我离开帝都。”秦蔡烨对秦述诚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特备是蔡湘澜表现得越来越失常之后，这种感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黎晓从她的语气里能够隐约感觉到这种复杂，但她总不能对着秦蔡烨骂秦述诚，最后只能默默点点头：“你还没毕业，等到全都弄完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到时候可能就冷静下来了吧——无论秦蔡烨还是蔡湘澜。
她一直把自己这个姑姑最近的这些行为当做是被打击之后的行为异常，无论是跟自己妈妈对着干也好、跟秦述诚离婚之后又火速结婚也好。都是受到冲击之后行为异常的表现，只不过这些异常的行为可能更加贴近她本人的真实性格。
但如论如何，等到蔡湘澜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她大概率会恢复自己之前那种擅于掩饰自己真实情绪的冷淡性格。到时候秦蔡烨或许能够好受一点？
至于什么“已经知道真相”或是怎么着的，“真相”是怎么样有时候根本就不重要了。比如现在问秦蔡烨，或者让黎晓面对这样的处境，问她到底是有残酷的现状，还是虚伪的“假装”，黎晓肯定选择后者。
特别是秦蔡烨现在跟黎晓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已经能够独立生活了，再不用打扰蔡湘澜。
这种情况下，蔡湘澜恢复“正常”的可能性无疑会更高。
黎晓心里这么想的时候，那边秦蔡烨笑了一下：“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妈还能清醒过来？”
“也不算是我想得吧，姑姑本质是什么样的人你看看奶奶不就清楚了吗。奶奶走之后还在试图给我发邮件呢。”万年不使用的邮箱，都不知道蔡馥华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想起来的。等到邮箱给她发提醒的时候，黎晓才想起来自己有这个邮箱。
至于邮件内容，理性与感性齐飞，哭泣与劝慰并举。
秦蔡烨直接笑了：“我想了想，竟然觉得姐你说的太对了！我以前还觉得我妈跟姥姥不一样，结果竟然是姥姥的进化体。还是往更不好的方向进化的。”
把自己亲妈称为“进化体”，可见秦蔡烨对蔡湘澜的感情已经到什么地步了。
“其实是我小叔和小婶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可以去他们那里住一段时间静静心。他们也可能知道了我妈想让我改姓的事？反正就是表现得很想安慰我的样子，我就觉得很讽刺。”
“以前，我这个小叔小婶可是紧紧盯着我奶奶，连奶奶的退休金到底画到了哪里他们也要弄得清清楚楚。明明不缺钱，但就是觉得我奶奶跟我爸在帝都，会让我们家占很大的便宜。逢年过节见了面，一定要刺几句我堂妹堂弟吃零食都要斟酌的话。天知道他们家根本就不缺钱，用自己儿女吃不起零食来卖惨，也不嫌磕碜！”越说越义愤填膺的样子。
黎晓也不说话，就看着她继续发泄——光是秦蔡烨说得这些话，就知道她绝对不会跑到沪市去给自己找罪受。沪市再大再好，也架不住离她讨厌的人太近了，还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秦蔡烨苦笑了一下，对黎晓继续道：“姐，我跟我妈说我要去沪市，你猜她怎么说？”
“阻止你？”硬着头皮猜，肯定不会是正常的反应。
“她说如果我要去给人家扒皮，不如把财产先全部转到她名下，省得我没有脑子全都糟蹋了。你见过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妈吗？”
黎晓清了清嗓子，“说得是有点难听，你大伯是什么意思？”
“哼，他的反应就更有意思了，让我妈说着了！他们建议我去沪市散心的时候，就说帮我把沪市的老房子装修一下，让我把工程款打给他们！”这个基本就是简单粗暴风格的，掏钱的手就差直接伸到秦蔡烨的口袋里了。
黎晓还能说什么？就只能咧咧嘴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了呗。
这都是什么亲戚啊，原主也见过秦蔡烨的奶奶，看着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脾气也看不出哪里不对。怎么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一言难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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