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贾珍很艰难的从银蝶的温柔乡中挣扎着起来。
今天有一个重要的酒宴。
贾珍慢腾腾的收拾好,才神清气爽的出门。迎头就撞到了等在那里的贾蓉。
贾珍很奇怪的问:“平日里不见你的人,今天不出去,怎么在这等着?”
贾蓉上前笑道:“父亲,今日是你和冯紫英他们约好喝酒的日子。儿子是怕你忘记了,所以就早早的在这里候着。”
贾珍点头道:“算你有良心。”吩咐来顺去书房将昨日做的可行性报告拿来。
贾蓉小心陪着贾珍一路到大门,早就有小厮牵来马匹,贾珍翻身上马,一溜烟的去了。
马蹄声在荣宁街上传荡。
好不威风!
至于会面的地点,必须是冯紫英家啊!他家有一个戏班子,往日里颇有几个入得眼的,不知道还在不在?
贾珍一边想着,径直到了冯紫英家门口,有人报与了冯紫英,出来迎接进去。只见陈也俊、卫若兰早已在那里候着,旁边一人面生,长相俊美,不知是何人。还有数名穿红戴绿的女子,许多唱曲儿的小厮。
冯紫英教大家坐下,为贾珍介绍那位面生的男子:“珍大哥,这位柳湘莲,又称冷二郎,原也是世家子弟。可惜父母早丧,读书不成。性情豪爽,酷好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以至眠花宿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最喜串戏,擅演生旦风月戏文,不知他身份的人,都误作戏子一类。”
贾珍笑道:“二郎之名,我在家听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的天花乱坠,今日一见果然是我辈中人。相见恨晚,当浮一大白!”
冯紫英赞道:“好一个我辈中人!珍哥儿此言深得我心,倒酒!”
陈也俊、卫若兰在旁边起哄,纷纷撤了茶水,给两人倒酒。
贾珍喝了酒,方才与柳湘莲坐下。
那柳湘莲拉过身边的女子拥在怀中,肆意一番,那女子口里说着不依,身子却像水蛇一般,反而缠在柳湘莲身上。其他人见怪不怪,纷纷有样学样,就连一边的贾蓉也拉着身边女子的手,惹得一阵娇笑。
贾珍见这场面有点豪放,一时半会还没适应过来。难道平日就是这么喝酒的吗?
冯紫英瞧着贾珍没什么反应,疑惑道:“珍哥儿,你身边的蝶儿可是锦香院的头牌,轻易不出门。今儿等了你好久。你也不慰问一下?”
贾珍看着蝶儿,面容精致,身段柔软,的确是个尤物。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贾蓉却在一边笑开了花。
陈也俊问道:“贾蓉你乐什么?”
有道是酒桌之上无父子,贾蓉一上了桌,就彻底活泛开,把他父亲给卖了,笑道:“诸位不知,我姨娘就叫这个名的,今早父亲才从她院内出来。”
贾珍瞪着贾蓉,张手就要打,却被见机得早的陈也俊上前一把拉住,“珍大哥不必如此,倒是我们安排差了。不如让我身边的柳儿与蝶儿换一下?”
卫若兰让贾蓉交换了座位坐下,摇头道:“不行,不行,如果蝶儿与柳儿交换了,那就更让珍大哥闹心了。”众人一听大乐,“岂不是如此?”
蝶儿红着脸道:“你们拿蝶儿取笑,蝶儿不依哩!”
冯紫英也凑趣道:“蝶儿,你放心侍候着珍大哥。珍大哥如今是个大财主,或不定你侍候的好了,便赎了你的身,正正经经的接你回去做姨娘。”
陈也俊、卫若兰都哈哈大笑,连贾蓉也一本正经的点头。
这叫什么事?贾珍看着蝶儿望穿秋水般的眼神,还有她胸前的异常饱满,一时头脑发热,故作大气道:“冯贤弟说的对,你要是把我侍候的好了,我真个把你接回去!”
蝶儿眼前一亮,立时殷勤备至的劝酒。
于是酒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大家左拥右抱,桌面上觥筹交错,周围丝竹声声。贾珍佯做乐此不疲,其实喝得不多。更多的时候,蝶儿还跟他打掩护,大家都瞧的明白,却不说破。
贾珍见蝶儿有八九分容貌,瞧着似乎有些可卿的模样,年纪也不大,十五六岁模样。说起来岁数很小,但在这个十二三岁就可以嫁人生子的年代,正是青春好韶华,女子一过了十八岁,就是老姑娘了。风月场中更是如此。
蝶儿见贾珍瞧着她,没有如同其他女子一样投怀送抱,而贾珍也没有对她上下其手。两人就这么看着,和其他人比起来,显得很另类。
蝶儿在一边倒酒,小声道:“贾大爷,酒和多了伤身。”
她的声音像黄莺一样清脆,很好听。
贾珍也顾不得家丑外扬,瞪了贾蓉一眼,对蝶儿说道:“蝶儿,你看看我那逆子,都在干什么?”
在座之人都知道贾蓉有这个毛病,只不过从来都知道分寸,连柳湘莲也不讨厌他。
蝶儿轻笑着解释道:“蓉哥儿怕是你在这里,才不肯放肆与我们玩笑的。”
贾珍暗叹一声,对蝶儿另眼相看。“你倒是与众不同。”
蝶儿笑道:“奴家怎么与众不同啦?”
贾珍道:“你是个好女子。”意有所指。
蝶儿神情一滞,小声道:“我们这些人,有哪一个是好女子?连你们也只把我们当玩物罢了。”
贾珍笑道:“你眼神清澈,不染风尘。但凡女子有一丝办法,谁会愿意在欢场卖笑?不得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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