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忙摆摆手,“臣也只是能拉开此弓而已,真要打猎,到入夜也未必能打到东西,臣还是去那边找丞相喝茶罢。”
“就冲着它,”刘符指着他手中那把弓,“我打的猎物分你一半!”
陈潜笑道:“臣可不敢受。”
刘符哈哈一笑,打马走远了。
他叫来刘征和刘越同行,也不着急射猎,反而在林中缓缓走马,对他们道:“上次带你们来打猎,你们俩还都不大点,骑着小矮马,刘越还送了只兔子给我。一晃数年过去,你们个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样,让我看看箭法有长进没有?”
刘越一笑,张开了弓,“嗯?那边草里有团白的东西在动。”
刘符也看过去,“兔子吧?”
“兔子怎么会是白色的?”
“你别说,我在燕国真看见过白色的兔子,”刘符催道:“打它一下就知道了。”
刘越听话地松开弓弦,这箭正扎进那团白色中,随即一只狍子从草丛中一跃而起,雪白的屁股上扎着一支箭,随着它的步子****。刘符不禁被引得发笑,待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狍子已跑远了,他忙打马去追,所幸胯下大红实在神俊,不多时就缩短了距离,刘符张弓搭箭,几乎瞄也不瞄便松开了手,羽箭直射出去,正扎在狍子脖子上,它晃了一下,扑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嘴里流出一滩血来,便不动了。
李七忙上前抱起狍子,刘符笑道:“拿回去炖了,给丞相补补。”
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看着那只在李七怀里歪着脖子吐血的狍子,淡了笑意,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丞相久病,这个带回去正好给他补补。”一时间仿佛时空倒转,他好像忽然又回到了那辆颠簸的马车里,手上捏着那最后的一封奏折,无论如何都不敢展开,回去的路可真长啊,怎么赶都赶不回去似的……
李七有些奇怪,但仍答应道:“是!属下和弟兄们先去把它收拾了。”
刘符点点头,低头看了看空着的右手,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临行前他和朱成约好要竞赛,他刚才不急是想等他一阵,这会儿却当真兴致缺缺了。
“王上!”
他忽然听见刘征的高喊声,一下子回过神来,正要回头,刚好见到草丛中窜来一头身上带血的野猪,正朝着他而来。真在野外碰上野猪,比遇到老虎还要凶险,尤其是受了伤的野猪,更是凶悍异常。刘符急勒缰绳,扯着大红向旁边一躲,趁着这头野猪从眼前窜过时,一箭射在它身上。但野猪皮比铠甲还要厚实,他这一箭匆忙之间拉得不满,竟被弹开了,丝毫没有扎进肉中去,打在这头野猪身上,反而激得它更加暴怒。
野猪又朝着他扑过来,长得骇人的獠牙看得一清二楚。刘符坐在高头大马上,自然不惧,但若是大红的腿让这畜生给顶上一下,他能心疼好几年。他这次干脆躲也不躲,一箭射在野猪面上,总算扎进去了,但估计入肉不深,再加上野猪生性迟钝,不知道疼,脸上插着根箭,还朝着他扑来。
刘符又打马堪堪躲开,这一次没有站住,而是陪着野猪转起了圈。见刘越二人想要上前,他忙喝住他们,“你俩往后躲一躲,别被误伤了!”野猪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刘符在马上拧过身去,瞄了一阵,照着它的眼睛又来了一箭。这一次他张满了弓,只听一阵呼啸风声,这一箭直直刺进野猪眼睛中,估计还插进了脑子,它嚎叫一声,又追了两步,忽地轰然扑倒在地上,扬起一片沙尘。
刘符勒住马,见它四脚张开,趴在地上不住**,已是将死之兆,于是便下了马,走上前去,拿脚踢了踢它,“看这牙的长度,估计这猪岁数不小。”
刘越和刘征也下了马凑过来,刘越惊叹道:“这么大一头猪,估计有四五百斤吧?”
“我看不止。”刘符话音刚落,忽然见这只野猪翻起身,一面吐血,一面又朝着他反扑过来。这么近的距离,若是让它顶到,恐怕就算肠子不翻出来,也要断几根肋骨,飞出去几步开外。刘符忙一面向后急退,一面伸手去拔腰间长剑,但再快也毕竟快不过畜生,剑还未拔出时野猪已到了面前。雪上加霜的是,他后退时绊上了块露出一截的石头,站立不住,更又向后跌去。
这个时候,他甚至连野猪参差不齐的牙和上面挂着的黏稠涎水都看的一清二楚。
说时迟,那时快,刘征抬起脚,猛地踢在野猪脖子上,这一脚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野猪踢得向旁边歪了一下,短剑般的獠牙刚好从刘符肋旁擦过。刘符后背摔在地上,同时也拔出了剑,趁着野猪扑下来的功夫,一剑划开它肚皮,借着野猪前扑之势,将它整个开膛破肚,一大滩腥气十足的血瞬间喷在他身上,将他从面颊到前襟都淋了一遍。他在地上猛地滚了一圈爬起来,提剑去看那野猪,见它这次总算是死透了,兀自不放心,又割断了它半个脖子。
刘符甩了甩剑上的血,收回鞘里,转向刘征,“腿没事吧?”
刘征眨了眨眼睛,吐出两个字来,“麻了。”
见他没事,刘符一屁股坐在野猪身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打了这么多年仗,差一点死在一个畜生手里,这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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