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请一定要幸福。
我总是那么傻,错失良辰。
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只用来隐藏我对你的感情。
现在,你要走了,
我请求你的原谅,我该更早些表达,
长久以来,我是这样深爱着你。”
别人如何反应尚且不知,但是达西的心却仿佛被一柄锥子种种的戳在了心口。这首歌的曲调有些怪异,文法有些问题,甚至连唱法也不是时下标准的发音方法。可是这首歌却比宾利所有那些不经意的,仿佛诅咒自己一样的话语都更加有力。
这样哀伤又绝望的歌曲……
达西向简岚看去,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果然,尽管歌曲哀伤悲切,可是她的眼里还是一片平静,比往日多了的不过是一些专注,应该是因为担心弹错或者走调吧。
达西闭上眼睛,忽然有种想要毁掉她眼底那让人讨厌的平静的冲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了,你不可以再浪费任何时间,菲茨威廉•达西。”达西低声对自己说。
“走吧,现在你走吧,我会适应没有你的生活。
没有你,我也可以忍受风的寒冷,夜的冰凉。
没有你,我也可以同毛虫和蝴蝶一起,假装自己没有烦恼。
再见,不要再依依不舍,一定要幸福!”
“不,我不会再妄想适应那样的生活,那样得不到幸福。”达西先生的手紧紧握起,然后又松开。
歌曲结束,没有人出声。可能是被这歌词里面的哀婉震住了,可能是在品味这首从未听过的歌,可能是在思考一会儿怎样不着痕迹的讽刺这位小姐的唱功,也可能是在一遍一遍的回味着这充满了爱意的歌词,想着以后可以用它讨好哪位姑娘。
但是没有人出声。
最后一个音符收尾,简岚长出了一口气。
不敢抬头,因为现在太安静了。
尼玛,母星,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一曲动伦敦的金手指吗?
就在简岚再一次埋怨母星的时候,一个单薄的掌声响起:
“啪!啪!啪!”
简岚以为是尼古拉斯为了给自己捧场才勉强鼓掌,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简岚呆住了。
穿过一位位先生,小姐,贵妇,绅士,简岚的目光找到的竟然是他!
达西先生!
他的眼睛注视着她,仿佛这个舞厅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他用她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拍手,掌声孤零零的在舞厅里,一下下响着,一下下响进简岚的心里。
“那是德比郡的达西先生!”简岚听到身后的一个小姐低声并且惊讶的说。
只见达西一步步穿过人群,没有在意身边的任何人,高贵的仿佛一个国王。
他走到了简岚的面前,停下。
深棕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简岚,他没有解释刚刚自己的鼓掌,也没有对简岚的歌再做出任何评价。
达西只是弯下腰,伸出手,说道:“请问,我是否有幸能与贝内特小姐跳接下来的两曲舞?”
这时,人们才仿佛被惊醒一样,不再保持吓人的安静,而是纷纷寒暄了起来。乐队也开始奏响下一个舞曲。
开玩笑,达西先生,那可是德比郡的达西先生。他都已经这样表态了,哪个先生还会凑上去献殷勤,哪个小姐还敢冷嘲热讽?
围在简岚身边的那几位小姐也都纷纷散去,寻自己的舞伴去了。只剩简岚自己一个坐在凳子上发呆。
她愣愣的看着达西先生的手,又把视线从手移到达西先生的脸上,眼睛里。
“May I?”
达西先生声音低沉而温柔,又说了一遍。
下意识的动作,简岚把自己的手放进了达西先生温热的手掌中。
他曾经扶自己上马车时那种诡异的违和感又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简岚脑袋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当那个稍显冰冷的手进入自己的手掌中时,达西有些乱的心跳恢复了正常,接下来握紧,用力。
顺着达西先生用在手上的力道,简岚站起,然后完全是下意识的跟着达西先生一步步前行。
没人注意到这对儿男女没有进入舞池,除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眼看着简岚在呆滞状态中被达西先生拉出了舞厅,向自家花园走去。
“尼可?舞曲已经开始了。”瑞德小姐笑着问道。
“抱歉,我美丽的小姐。”尼古拉斯垂下眼,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说:“请容许我失陪一下。”
连借口都没想,尼古拉斯就留下了瑞德小姐一个人,追了出去。
花园里,达西见周围不再有人,于是站定。
只是他此时依旧没有松开那只握着的手。
看向愣愣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的简岚,达西忽然用力握紧自己掌中的那只有些冰冷的手。
“痛。”简岚不满的抬头,看着达西,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可是却被更紧的握住了并且一丝放松的痕迹都没有。
震惊的抬头,简岚看到达西先生的眼神。
那带着痛苦,绝望,却满是坚定还有……爱慕的眼神……
“小姐,我的小姐,你赢了。”达西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不会再浪费任何时间,不会再被任何人打断,不会再因为我们地位上的差距而犹豫和隐藏自己的感情,不会再因为你不知道我的爱慕而逃避和远离你,也绝不会,让你离开我。我要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慕,让你知道我深切的感情,让你知道,没有你,我完全无法幸福,甚至伪装都不可以,简!简……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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