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拉着老人的手不肯撒，掉着泪问：“老头子，你咋样了？”
老头张嘴说了一句什么，有些含混，听不清楚。
老太太面上的笑意微僵，忙又问：“老头子你咋了？你别吓我。”
老人又开口说话，依然含混，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明白。
穆清仪走过来，将手放进老人掌中，轻声道：“大爷，你握一下手。”
老人照做，手掌能握住，但力量轻了些。
嗯，总比瘫了好吧！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您动一下腿。”
老人照做了，两条腿都能动。
穆清仪又在身侧伸出手，抬至老人头部右侧，“大爷您能看见我的手吗？”
老爷看着她，有些疑惑，眼睛并未往右边移动。
同样的方法用在左侧，结果也是一样。
中年男人看出问题来了，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爹他怎么看不见边上了？”
穆清仪道：“这叫对侧同向性偏盲，是脑出血病症中常见的病后特征。”
“还能治好吗？”中年男人问。他此时对眼前这小姑娘已是十分信服，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甚至不需要病人提示，她便能知道病症特征，可见她对此病了解甚深。
穆清仪道：“试试看。我也不好保证，先保持每日针灸降压，连针七日看看效果如何。”说完又往书案那边走，“我再给看一剂利尿的方子，可帮助去水肿，加速降压。”
中年男人一听连针七日，心口一阵阵疼，白花花的银子啊！
穆清仪写完药方后又朝中年男人嘱咐道：“病人以后不可再饮酒，否则会增加再次发病的机率。”说着看了中年男人一眼，道：“这种病多有遗传，你也要注意，能不饮酒就尽量不要饮酒。”
中年男人面色微变，手都颤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意思是，我也有得这种病的可能？”
穆清仪道：“每个人都有得这种病的可能，你的机率会一般人更大一些。”
病床上的老人听见以后不能喝酒了，顿时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可看见哭肿眼睛的发妻，又叹了一气道：“我会戒酒。”
他说的含混，发妻却听懂了，立时笑了起来。
武医师将人打发去交钱，这才拉着穆清仪到一边问：“你刚刚说他脑出血？你怎么确定的？”
穆清仪笑笑，“经验。”
望着穆清仪飘然远去的背影，武医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穆清仪才多大，才十五岁吧？
他多大？四十五。
十五岁的小姑娘在四十五岁的老大叔面前谈经验！！
他可是脑科医师啊！为啥就没练出这种经验来呢？
像刚刚那样的病人，他几乎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收到一例，症状都差不多，有些根本就醒不过来，有些醒来后直接瘫在床上。
没有一个有今天这个病人的幸运。
别人或许会质疑穆清仪，他不会。
他知道这种病的凶险与恶化速度，用‘小续命汤’根本不可能让人恢复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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