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撑地，青筋崩现，脸也涨得通红。但他还是顽强地没有倒下。
怀里的破雪跳了出来，一直喵喵的叫，着急地扯着江寒的衣襟，江寒分不出手来照看它，只好喘了喘气，吐出一句，“你乖一点。”
这威压似乎对破雪没有影响，它见江寒直直在那里，便转过身对着高座上的灵殊菩萨龇牙咧嘴，前爪着地，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
那灵殊菩萨挑了挑眉，似是被挑起了兴趣，饶有兴味地开口道：“哦？这又是哪里来的小东西？竟然不受我的灵力威压影响，让我仔细瞧瞧。”
说罢，他周遭恼人的光晕微微弱了一些，江寒透过眼前滴落的汗水勉强可以看见其中的人甩了甩袖子，一摆手，破雪便如同一件小巧玲珑的玩具般飞了过去，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套住了它。
江寒见状，不由得着急起来，一时之间郁气难消，他咬着嘴唇，忽然怒吼一声，顶着千万斤的威压站起了身，“灵殊菩萨，你这是何意？”
“它不是玩具，请你放开破雪！”江寒一鼓作气向前冲了几步，只是向前了两三步而已，体内气海丹田处的灵力流转得越发缓慢，而灵殊菩萨的灵气则霸道侵入，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两者相遇，在体内掀起惊天大浪，激得江寒吐出一口鲜血，星星点点洒在大殿上。
而那边，破雪落在了灵殊菩萨手里，他不断地扭动身体，挥动爪子，试图挣脱出来。但是抓在身体上的手牢牢的，这力量难以挣脱。
破雪急的吼叫，灵殊菩萨用灵识探寻一番，忽地惊喜道：“没想到这等妖兽还能存于世间。”他放声大笑起来，忽然抬手撤了大殿的灵力威压。
江寒感觉肩头脊背压制已久的灵力顿时消失殆尽，浑身轻松，但他不敢大意，这灵殊菩萨说一套做一套，不知道现在又想出些什么花样，江寒必须得小心提防着。
果真，那灵殊菩萨笑起来，挥走了浑身的光晕，施施然坐在殿堂高座上，真正地向江寒露出了自己的面貌，男生女相，唇红齿白，那黑色的眉毛如同女子细细描绘，远山远黛。
江寒握紧拳头，沉声问道：“灵殊菩萨，你难道有什么其他想法吗？不是说好了我顶着威压走过来，你就给我灵药吗？”
灵殊菩萨淡淡一笑，抚摸着破雪的光滑如水的皮毛，轻轻地说：“你可以直接拿到，现在你不用经过威压就可以得到我的灵药。”
江寒直觉这件事情并不会如此顺畅，所以他拧着眉毛问道：“当真如此？灵殊菩萨是有条件吧！”
灵殊菩萨抚掌一笑，“哎呦，你可真聪明，我自然是有个条件，这条件嘛，都不用你做什么，只需答应我一个请求，我的不情之请。”江寒看见在灵殊菩萨手里挣扎的破雪，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开口问道：“什么条件？我需要听听看你的条件，我不能直接决定。”
灵殊菩萨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嘛，我不过是想要你的这只小兽罢了。”他探出身来，对着江寒招了招手，“过来！到我面前来。”
江寒依言，走了过去，到灵殊菩萨的面前，拱手抱拳。灵殊菩萨对着破雪左看右看，转而问江寒，“你不会不给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是你答应将这生灵赠予我，我可以告诉你打败黄风岭妖怪的方法，那妖风的确不好对付，因为它是天界的东西，遇水则生风，这东西若是不能好好处理，是永远也消不干净的。”
江寒抿了抿唇，抱歉地说：“恕难从命，破雪跟我许久，感情深厚，于我而言，它早已不是普通的生灵，那是我的伙伴，我不能这么做，实在不能割舍。”
闻言灵殊菩萨皱了皱眉，不悦道：“你知道它是什么吗？在你这里它永远都不能蜕变，只能当一个玩具一样的宠物，此等妖兽在这种情况下，它的真正实力连十分之一都不能发挥出来。
你若是为了它好，不如就放到我这里，若是你想它了，随时可以过来东元岛看看它，这不是也很好吗？”灵殊菩萨不惜因此退了一步。
破雪能听懂人的语言，知道这菩萨正在煽动江寒，它呜呜地叫，四个爪子扑腾，但也挣脱不开，如此画面配上灵殊菩萨刚才所说，倒真是让江寒犹豫起来。
因为破雪是他在柳朝阳那个幻境中留下来的，按道理本是幻影，可是却意外地留了下来，是一个实体，向江寒一样的实体，陪在了江寒身边。
如果真的按照灵殊菩萨所说，破雪血统不凡，身份不俗，这样待在自己的身边，会不会真的委屈它了呢？江寒看向破雪，和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对视，破雪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嘴里呜呜呜地叫，委屈难过得很。
江寒紧紧握拳，最终做出了决定，拱手道：“灵殊菩萨，怪我失礼，破雪还是不能赠予给菩萨，他是我的伙伴，我不能这样决定它的去留。”
江寒抿了抿唇，说道：“倘若破雪真是需要提升实力，在我身边，我也会尽全力帮助它……破雪的去留还是让他自己来选择。”
灵殊菩萨听到这番话，久久没有言语，将破雪翻来覆去看了一会，最后撤手，将它放在了地上，“好，那就依你所说，让这小兽自己来选择。”
灵殊菩萨祭出自己的法杖，一点在破雪身上，“这是暂时的灵力助封，小东西，你自己好好感受一番，留在东元岛，给你的还会很多很多，让你恢复到以往的实力！”
这么一下，破雪小小的身体吸收了磅礴的灵力，像是解开了封印一样，忽地变得十分庞大。如同江寒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样，不，比幻境中的景象还要震撼。
破雪四肢着地，皮毛如同钢针一般坚硬，吼叫一声，如同虎啸龙吟，连空气都在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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