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风坐到旁边的琴台前,轻拨丝弦,一曲阳春白雪从指间飞出,气有所指,乐音自是充盈房舍,绕梁不绝。
默夜瑶双手抬不起来,捂不了耳朵,干脆闭目装死——什么鬼治疗方式,非要叮叮咚咚地吵得人不得安生……
接下来的一个月,曲挽风的白天就在一群小童生们的吵吵嚷嚷中度过。
教的东西不难,无非是些四书五经的入门,诗词歌赋的启蒙。而这些来读书的小孩子,虽然书院一贯秉承孔子“有教无类”的办学理念,但有余裕在这种地方研读六艺诗书的,绝大多数都是有些家世身份,所以一个个也多少有点儿少爷脾气。
当然,他们每一个,也不是都有成为长歌门人的志向和机会,毕竟有些孩子的家里只是希望他们多结交一些门第相当的朋友,多些人脉,为以后的仕途铺路。
不过,这对于曲挽风来说,都不是问题。
少爷么,谁还不是呢?
无论琴棋书画,礼乐射御,想要收拾住这群四书五经还没背完全的小屁孩,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都比家里那个油盐不进的好多了……
最近能强撑着坐起来了,比自己想象的恢复速度要快,不知道是边关野生动物的体质问题还是万花的药好。
喉咙看来是养好了,话变多了,诋毁他琴技的次数也多了……
不能揍他一顿解气,郁闷。
不过脑子还算不错,千字文都没认全,还能想出来那么多形容词……
想到这里,曲挽风忍不住叹了口气,全然忘了他还在课堂上。
“先生,你又叹气了。”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小童仰头说,“这是你今天第三次叹气了。”
“有么?”曲挽风挑了挑眉毛,“你听到我叹气,说明你心有旁骛——罚你抄两遍《劝学》。”
“我知道先生因为什么叹气,是不是就不用抄书了?”
“你知道?说说看?”曲挽风笑着说,“说错了要抄十遍哦。”
小童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背诵起来:
曾忆绿窗烛梅花,中有佳人未铅华。
红妆铜镜可羞鸾,娇眉敛翠隔银纱。
惟愿共饮流霞,月转西楼,不记还家。
“……你从哪里听到的?”
“先生你昨天在树下吟的啊,惆怅得我同你打招呼都没听到。”小童振振有词地说,“一定是先生家里的夫人太凶,所以今天也是为此叹息吧?”
“胡说!我尚未婚娶,哪里来的夫人?”曲挽风说,“十遍你抄定了。”
“可是,颜先生说,先生您是因为有了夫人才回来接她的课……所以她也要去游历江湖。”
“……咳!”师姐,你都给小孩子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曲挽风在内心呐喊着。
不过,自己被这么以讹传讹,却又百口莫辩——自从带默夜瑶回来,门主认为此事应暂时保密,而且因为伤重,那小子从来没离开过自己住所,一直跟着他的老仆口风也很严。
结果自己在外面已经被传成这样子了么……
要真是个大胸长腿芙蓉面的娇娥,他也认了,可是,偏偏是个一点儿欣赏价值都没有的麻杆猴子,吃他的用他的还说他像弹棉花的……
为了让他早日养好伤滚蛋,还不能揍他,郁闷。
真的是被这群苍云害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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