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路返回。途径御花园时，虽闻琴瑟和鸣，鸟啼花落，但无半个人影出现。
又是一路寂静，但云清和彻底没了交谈的欲望。
须臾，还是司空鹤眠率先开口，可话题与此情此景，有些风马牛不相及：“这些年，皇兄对后宫之事颇为冷淡，子嗣也只有一位公主。这回皇后若诞下皇子，那整个朝堂都要好好庆贺一番了。”
云清和不知道该怎么接，憋了半晌硬挤出四个字：“所言极是。”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这次轮到云清和询问：“微臣记得，夏问——夏贵妃与皇上青梅竹马，情谊深厚。那时候不是要娶她为太子妃?”
如果当年夏问筠如愿以偿成了太子妃，入住东宫，那么现在她就应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不是贵妃。
司空鹤眠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夏贵妃当时是妾室，而太子妃是段宰相的外甥女。”
云清和点头，心说也是。段运盛是司空攻玉的心腹之一，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皇后之位选他家的亲族也无可厚非。
只是多少辜负了夏问筠的一片情深吧。她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若不是父亲当年惨死，也不会流落到委曲求全这个地步。
不过，她现在好歹是贵妃，锦衣玉食不愁吃穿，自己还是别替别人瞎操心了。
二人没有再交流，一路安静地走出宫门。云清和瞧见书文书墨正候在轿子旁，于是停步向司空鹤眠拱手拜别。不料还未开口，司空鹤眠一句话把他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云尚书若是有了心爱之人，可会让他做妾?”
司空鹤眠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宫殿，仿佛这话不是他所问。
“这……”云清和略一思索，认真答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如王爷所说那人出现，微臣将光明正大娶回家做妻，断不会出现二心。”
司空鹤眠侧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云清和：“本王真是好生羡慕。”
云清和不懂他羡慕什么，总觉得他是在拿自己打趣，索性赶紧拜别回府。可他刚迈出步子，身后司空鹤眠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美人儿没说什么吧?”
云清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问那只鹦鹉：“没有。”
司空鹤眠颔首，动身上了轿子。
云清和一转步子，拐进了通往刑部的街道。
现在天色为时尚早，刑部又新来一批地方案卷等待审理，云清和盘算着干脆忙完再回府。
只是他误计了案卷的数量，且都是些牵扯复杂，情节严重的棘手案子。云清和不得不案牍劳形，费神费时，以至于回到云府时已经快入夜了。
仆人早已为他备好了饭菜，云清和匆匆吃了，就钻进书房研究那份在货船上搜查出来的献宝名册。
过了会儿，云既明慢悠悠地进屋，见云清和在低头看地图，正要开口询问，管家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大少爷，三少爷，那个犯人被二少爷给放走啦!”
司空玄度被云晏温放跑了?云清和扭头看向云既明，后者摆摆手，一副我丝毫不知情的模样。
云清和道：“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猛地被人用力推开，脸上挂彩的司空玄度气呼呼地杵在门口。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司空玄度先沉声问道：“云晏温呢?”
还未答话，窗外响起云晏温怒喝的声音：“狗贼，你给我出来!”
司空玄度立即毫不示弱地应声出门。紧接着众人听见云晏温怒骂道：“你个狗贼有本事别回来!”
结果，司空玄度不冷不热地回他两个字：“偏不。”
平日夜间寂静的院子里此刻怒火高涨，整个溢满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两个人气沉丹田的对骂如同雷霆万钧，震耳欲聋。不知情的街坊四邻乍一听，还以为是云府养的几只大狗互相打架撕咬。连三三两两干杂活的仆人也都好奇地张望，惹得管家连忙跑出去拦劝。
云清和吃惊地问云既明：“这晏温怎么成了一个壮实的……”
悍妇两个字终究是被他咽回了肚子。但凭借多年的默契，云既明立刻知道他想说什么：“二哥憋久了，偶尔发泄一下正常。”
云既明伸手点点地图上的一处：“那个，大哥，你是不是要去这个地方?”
云清和顺着看过去，视线所及之处是洞庭郡江州。
“有事直说。”
云既明笑呵呵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捎件首饰。”
云清和挑眉：“是为了司空鸳吧，京城就没合她心意的?”
“害!”云既明苦恼地挠挠头：“毕竟是公主嘛，喜欢的首饰肯定不一般。”
“有理。”云清和点头认同。方才他按照献宝名册一一在地图上标记出来，思忖许久决定前往洞庭郡江州，也就是那位送给段运盛卡拉吉的富商李儒所居。
这时，满头大汗的管家又气喘吁吁地敲门进来。天知道他劝架劝的有多累，连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一大块。
云清和递给他一杯茶。管家饮完，道：“潇王爷在府外等着大公子呢。”
“好。”
云清和一边换官服一边叮嘱管家：“那位司，啊不。那位萧公子就先安排他在府上住下，记住，不可声张。”
“哥，我去送送你。”
云既明和他一起来到府外。大门边栽种的那株梨树已是洁白无瑕，花香袭人。此刻晚风送爽，夜空浩渺下大簇大簇的梨花簌簌而落。云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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