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望着她的动作,都一样上了年纪,一样年轻过,转眼又一起老了。年轻的时候觉得人生很长,如今老了,反而觉得长的是磨难。
他咬着烟,把别在胸口的墨镜戴上,老痞的扯着脸皮,扯出满脸褶子的笑来,嘴里说着抱怨的话,语气却有些得意。他说,“那小子出息,把“家当”都豁出去了,逼我选个阵营。”
他虽然没有明说,登势却笔直看住他,听明白了。她把嘴里的烟支拿下来,坐直身卝体,略紧张的绷着脸,“你选了哪边?”
松平凑近玻璃,哈口气,马上抬手在上面写了个名字。登势坐牢近七年,外头的事她不清楚,但是这个名字松平倒是有时会提起。
她把眼睛从玻璃上渐渐蒸发消失的名字上移到松平片栗虎的脸上。她哼笑了一声,说,“这下,你可安心了?那小子和你站了同一边。”
松平仿佛很爱听这句话,更乐了。
他表面上退出了,还不到退休的年纪就扔下局卝长一职享福去了。看着闲散,事实上却一直关注着政卝界方面的动向。
德川茂茂这个人,别人或许只看到他上头的德川定定,可他却单纯只留意这个人,留意这个人的品性和能力。
而他自己不可能一辈子中立,他若想高枕无忧,就要有个能够让他高枕无忧的保卝障。他那时想,德川茂茂不是不鸣,一旦要鸣,势必一鸣惊人。对方虽然年纪尚轻,但是胜在品行端正,为人担当。一国重担挑在那人肩上,看着确实不稳妥也让人相信不得,然而若肯放手一搏,也不是天方夜谭。
事在人为,不为,如何成事。
他原本就打算转投立场,没想到最后反而是土方十四郎先他一步,请他入营。他一个老痞子,很能装,装作勉为其难,装一副“老卝子是为了你”才入伙的模样。一顿饭,叫黑发青年定了心,人尽管是别人的种,可却是他家儿子,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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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的冬季越来越冷,到最冷的时候就是开春冰雪融化之际。不过离那会,还要两个多月。
坂田银时在房间里闷了整整一天之后,突然一反常态,要求开始工作。他这样一来二去,把志村新八弄得又是安慰又是措手不及。一阵焦头烂额之后,他清了清目前搁置的几个工作,一整个上午都提着电卝话不停在打。
等一再确认坂田银时不会变卦后,首先打了电卝话给这次电影拍摄的导演。那边虽然受到“吸囍毒风卝波”的影响,但并没有打算换掉坂田银时这个主演。然后联卝系了公卝司,让他们着手准备好吸囍毒事卝件的澄清工作。最后粉丝会那里他也积极的在安抚情绪,并向几家一直就对坂田银时抱有好意的媒体透露了行程。接下来就靠坂田银时自己力挽狂澜了。
志村新八忙了一早上,坂田银时就靠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瞧了一早上。等他暂缓口气挂了电卝话,那懒散的不算侵略又不容忽视的视线还始终盯在他身上,他被瞧得有些不自在,放下手卝机转过身去,问,“干什么?”他问着的同时,也左右打量起自己是不是沾了什么惹人注意的东西。
白发男人把视线收回去,移向窗外,漫不经心的动动嘴皮,“新八,你是不是还有一个电卝话忘了打?”
他愣愣的,十分茫然。“什么电卝话?该打的我都打点好了啊。”
“不用报备吗?”白发男人转动眼珠子,睨视过来,突兀的笑两声,“给我们的副首相大人。”
他说得很随意,用一种百无聊赖的语气,既不惊天也不动地。可这句话之后,志村新八手里的计划表却差点拿不住。他呆在那里,狠狠的仿佛被吓住,瞪大了眼,一时之间特别可怜和无助。
他干巴巴的动了动嘴,觉得应该说话,至少要解释点什么。可他的喉卝咙被哽住了,卡了根鱼骨,该说的话,吐不出又咽不下。他知道,自己终究辜负了。这几年,一直昧着心,怕被发现,又耻恨自己的行为,一天天很不安。如今终于暴卝露了,他于很多不安定的情绪里,又奇异的觉得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有苦衷,所以这些年我也没有叫你为难。”坂田银时转过身来正对着眼镜青年,他身后,隔着玻璃的窗外没有什么景致,空荡荡的,望出去望不到边。“现在,轮到我有困难了,新八,你帮不帮?”
坂田银时即便知道这个年轻人带着目的而来,也始终没有把他当个外人看待。瞧得出,这个人待他也并非全都是假的。
志村新八梗着喉卝咙,不是因为愧于出口,这一次是因为被白发男人的信赖触动了。他曾经设想过被发现后的诸多卝情形,想过被计较,也想过被谅解,却没有想过会被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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