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杏花竹影,烟雨蒙蒙,女孩子越走越快,逐渐地,祁邵珩和她拉出些距离。
觉察到身后的人并未跟上来,以蒙直接转身去看。
这一回眸,四目相对,像是碰触到了祁邵珩内心掩埋最深的地方。
那年,21岁的祁邵珩刚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三天三夜的力挽狂澜,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终于将坠入融资黑洞的‘盛宇’挽救下来。当时,坐在回祁家老宅的车上,他发着高烧,心力交瘁。
车外在下雨,车内手机震动不断。
简赫一个个帮他接起来,一个个告知来电的祁家人‘盛宇’已经脱险。
整整一个下午,电话有数十,可关注点都在‘盛宇’,没有一人问起车坐上正烧到昏迷的祁邵珩。
淅淅沥沥的雨,迷蒙如雾。
车内沉闷,祁邵珩索性降下了车窗。
雨天,行人不多,有一抹纤细的身影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映入了他的眼帘。
幽长古巷,一把油纸伞下,沉潋宁静的女孩儿一袭棉麻长裙,皮肤白皙,乌黑的发双编垂肩,她的手中一捧桔梗,有风拂过,蓝紫色的花瓣几欲飘零,拂过她唇边的笑。
羞涩,纯净。
那一年以蒙13岁,他21岁。
处于极度疲惫的祁邵珩,见女孩儿忽而停下脚步,回眸一笑,在他心头漾开层层涟漪。
怕是她认出了自己?
急忙叫简赫停了车,祁邵珩见她正微笑着朝他走来,一步,一步,仿佛有冰花在空气中绽放。
女孩儿唇边的笑愈发浓郁,他的心跳开始不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祁邵珩也冲她笑,可刚要下车,手指就完全僵直在车门上。
女孩儿还在微笑,只是眼神穿过他,落在车后不远处的少年身上。
她急速地走过车旁,完全把他忽视成了空气。
雨中,女孩儿将手中的桔梗递给少年,少年笑着接过伞,两个人嬉笑着越走越远。
那少年,祁邵珩记得,是宁家大少,宁之诺。
望着相携走远的两人,祁邵珩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天资卓越,16岁学业有成,18岁接手盛宇,20岁驰骋金融领域,一路顺风顺水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打击。
祁邵珩昏昏沉沉的靠在车上,因为高烧彻底陷入黑暗。
晕厥中,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初见以蒙的情形。
那时,她8岁,他17岁。
刚被被兄长领回家的小丫头,稚嫩,乖巧地坐在院子里,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关注。
与她13岁再见,从那回眸一笑后,祁邵珩对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天,陷入昏迷前的一秒,祁邵珩在想什么呢?
他想,站在女孩儿身边为她撑伞的如果是自己就好了。
“先生?”于灏看着出神的男人提醒,“快走吧,雨似乎要大了。”
祁邵珩回过神,望着远处正撑着油纸伞等她的以蒙,抿唇笑了笑,他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
雨越下越大,三个人走在一起,祁邵珩却越走越慢,最终落在后面。
走着走着丢了一个人,以蒙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只剩下一个于灏,自言自语地说,“走个路都这么慢。”
知道她在抱怨祁邵珩,于灏赫然,那个男人也只有她敢这么说。
祁邵珩再跟上来的时候,并没有撑伞,那把黑色的大伞安然地被他握在手里。
于灏见此,忙上前帮他撑伞,可祁邵珩已经早他一步钻到了以蒙的伞下。
“你……”身边骤然多了一个人,以蒙有些不习惯,他的身高很高,她被逼迫地只能将脚尖踮起来。
“怎么不撑你的伞?”这句话一出口,语气十分的嫌弃。
“出师不利,刚刚撑了一会儿它就坏了。”
“坏了?”不光是以蒙,于灏都半信半疑。
“是啊。”
祁邵珩语气无奈,眼神却似笑非笑,将手里坏了的伞递给于灏,黑伞撑开,看见支架确实折断了一条。
“那就只能麻烦蒙蒙了。”
没办法拒绝,以蒙只好帮他撑伞。
看着两人同撑一把伞越走越远,于灏有些自责,总觉得给祁先生准备的伞出了问题和他的失职有关。作为私人助理,给祁先生用的东西都是事先检查好的,但是因为那把黑伞是他上个星期刚买的,于灏就忽略了它的检查,没想到今天竟然坏了。
前面,以蒙帮祁邵珩撑着伞似乎有些吃力。
他身高一米八八,她却只有一米六五。
踮起脚尖,帮他撑着以蒙走得摇摇晃晃的。看着祁邵珩的侧脸,以蒙拧眉,刚才走得最慢的人,怎么突然就能走快了。
喜欢刻骨惊婚,首席爱妻如命请大家收藏:(www.zuizaoxiaoshuo.net)刻骨惊婚,首席爱妻如命最早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