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木偶娃娃,他只听到那响在耳际的“啪嗒”一声,惶惶然的低下头去,就只能看见手上那一堆木头碎屑。满满的摊在他的掌心之处。
那木屑中,隐隐有鲜艳的红一点点露出,然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般,又狠狠的捏紧,任那尖利的木屑碎末,生生的扎入他的掌心之处,嫣红的血一滴滴滴落。
“王爷……”秋风一声惊呼,慌忙要去抓他的手细细查看,然北堂茗却只是紧握了拳,并不肯让他看上分毫,秋风心中苦涩,却终是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吩咐车夫将马车速度加快,期望最好能早点到府。
待马车终于在府前停驻,秋风慌忙跳下了马车,北堂茗却根本理也未理秋风的担忧,率先走了进去,秋风无奈,亦只好跟上,只是他们却不知,正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的时候,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已是稍稍拐过了一个弯,朝着南平王府徐徐而来。
急步朝着自己的寝居而去,北堂茗此刻的脸色,却是生冷的吓人,那一丝愤恨,悲怨生生挤压在他瑰丽的容颜之上,却恍如鬼魅。
“王爷。”琉璃双手正抓着一件风披,见是他,慌忙停下行礼。
北堂茗本已轻哼一声,与她擦身而过,却不知为何心中一动,脚步亦是顿住,他微微侧眸,淡淡道,“你拿着风披做什么?可是要出去?”
琉璃看着他,笑道,“不是,是崔煜少爷将姑娘缠的实在是累极了,竟然在敏华居的长廊里累的趴在那里睡着了,这不,琉璃怕姑娘着凉,便寻着风披替她盖着。”
北堂茗遥遥的看向了那敏华居的方向,心中微微带着向往的神色,现在的她,必定是含着笑意入睡的吧,她不知道她和着崔煜他们在一起时,她的笑容是如此温柔,是那般的清媚,可为何见到他时,都不肯轻易的再笑一笑。
有好几次,他都远远的站在远处,遥遥的看着她,只要见着她笑,他自己也会在那般远的地方,痴痴的笑,只是,那样的距离,他却不敢再靠近,有时候纵然那张容颜是如此尽在咫尺,他都觉得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把风披给我。”他伸出那只受伤的手,然,像是怕会把它弄脏了一般,他涩涩的缩了缩手,却是换了另一只,“不用跟来。”他冷冷的道,心中忧及她会因此着凉,慌忙急步朝着敏华居赶去。
秋风怔愣的看着他那俊逸非凡,潇洒如神般的身影,此际却为情所扰,为俗事所困,真真是一个痴儿,只是自己却不也是辗转在这红尘中,无可自拔。
“秋风……”忽然间有侍卫从外急匆匆的跑入,看见他如见了救星一般直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外面来了两个人,兄弟们本不让他们进,可是,可是……”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贴在他的耳旁,小声道,“可是那个人是皇上,我们实在是不敢拦的太过,这个时候,他怕是已经闯进来了。”
秋风不由的皱皱眉,这个皇上好端端的跑到南平王府做什么,难不成,竟是为了崔慕染而来?
他才要转身向着府门走去,却不料楚凌风已经带着顺子,轻车熟路的进了来。
“参见皇上。”一干人等慌忙跪了下来。
楚凌风面上有些惶急的问道,“慕染在哪?朕问你们,崔慕染在哪?”这偌大的王府中,也只有北堂茗身边亲近之人知道崔慕染是何许人也,如今在何处,只不过在场的秋风和琉璃显然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还是那个跑着进来的侍卫稍稍抬起头来,小声道,“皇上,王府中并没有崔慕染这个人啊,皇上是不是弄错了。”
楚凌风却是急怒的瞪他一眼,“胡说,她在这里,她一定在这里。”他轻身越过他们,随即喃喃自语的四处翻找着,“你们不说,朕自己找,这次,绝对不会再找不见了……”
“皇上,您慢些。”顺子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慌忙跟在楚凌风身后,如今的楚凌风,似是太过于激动,让他心中忧心如焚。
琉璃心中惊的慌忙要站起身往敏华居赶去通报,却不料秋风一把拉住了她,冲着她微微摇摇头,“这种事,还是看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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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华居曲水长廊之上,一处被几步之遥的树影遮蔽成荫的廊上,静静的伏着一个浅白色的影子,那紧紧蜷缩在一起的人,纤弱娇小的,恍若只是那一团刚出生的白兔。她的发本只是随便的用一条锦带扎起,此刻不知是那锦带承受不起发丝的重量自己垂落,还是清风无聊之下的动作,那束发的锦带已经垂落在地,那样长及腰侧的发,如一大片黑色的华贵锦缎,如丝织般的扇面一溜儿划开,铺陈开来。带着让人目眩神迷的色彩。
北堂茗怔怔的看着,却像是怕惊醒她般不敢再走过去分毫,他手上紧紧抓着那件风披,那样用力的,竟像是要把它抓出几个洞来。
倏忽清风划过,好似情人的手,温柔的撩起了她遮面的发丝,白皙的脸,微红的腮,红润的唇,带着几许微扬的弧度,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微微的笑着,那样的弧度,美丽的,温柔的不禁让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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