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什么绵软的东西堵住了呼吸，这种感觉过于的难受。
但那绵软之物明明质地温和，若是化在空气里的话，定会弥散出幸福的色泽。
只是它住错了地方，它住进了我的身体里。
连幸福也沦为了悲伤。
这是对等的感情。
Chapter. 43 形似不变的永远
“呃……小枫……”
我终是把眼泪吞回了肚子里，嘴角抽了抽，握紧拳头道：
“什么……不要走……”
“……”
他的头仍是埋在我的肩窝里，沉默不语。
那处分明的感觉到他鼻腔喷出的呼吸。泛着燥热的痒，直抵心脏。
“喂……”
“唔……”
他抱我的力度又紧了一些，我只觉得很痛。
身体痛，心也在痛……这话听起来过于文艺啦！真不适合我！
可是……这是真的诶。
“小枫，是这样的……”
我侧过头，脸颊刚好贴到他的脸上。
他的脸颊微微的发着烫，皮肤超级光滑的……
“……呃，那个，我只是过来观望一下。”
我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这里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地方，所以我想拍照留念……”
都是真话。
无法说谎。
内心世界已全然被那份感情占据。
因为喜欢，或者是爱，所以不想欺骗他。
“……哦。”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发出声音。
语气并不冰冷，相反，像是有些别扭似的。
唔……是别扭吧？
“那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他说。
“啊……呃……”
我愣了一下，答道：
“因为白天你的队友都在，我不好意思来……呵呵。”
末得还轻笑了两声，缓解紧张啊……
“你说谎。”
“……”
这小子……
“我没说谎……你在想什么？”
“……”
他又陷入了沉默。
有隐隐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在地板上。
想起那句古诗……“疑是地上霜”。
接着又想起另外一句与月有关的诗词……“千里共婵娟”。
唔……这是指分隔两地的人啊。
抬起头来，便能看到同一片天空什么的……
可是，我和侄子呢……
我和他的距离，并不是物质化的，而是被十年的时间阻隔着……
“呃……小枫，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作业忘拿了。”
“哈？”
还真被我猜中了吗？
可是……作业本什么的，不是应该在教室里吗？为什么会来篮球馆？
“那个……”
“遥。”
该说什么呢。什么都说不出口。
侄子的声音、气味、拥抱的力度……一切，都已经融进了我的血液。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明天的比赛。”
他说。声音柔柔的敲击着空气。
“我会赢的。”
“……恩。”
“以后的比赛，我也会赢。”
“恩。”
“会一直赢。”
“……好的。”
蓦地笑起来。
笑他的自信，以及自己的自卑。
果然无法和他相比啊。
有梦想的人，即使身处黑暗中，也能光彩夺目。
没有梦想的人，即便站在太阳下，也只会被那耀眼的光吞没。
我便是被侄子身上散发的光辉湮没，彻底的沦陷了。
“我说……我们还要这样维持多久？”
我身体动了动，示意侄子快松开我。
虽然一直抱着很好……但是，不可能抱到明天早上啊！
“……哦。”
听到我的话，他愣了一下，随即放开了手。
那份力量蓦地离开身体，但肩膀与背脊，还分明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
“回家吧。”
我转过身去，拍拍他的胳膊：
“我的肚子快要饿死了。”
×××××
一直沉默着，直到走出湘北的校门。
视野沿着脚下的坡道向下延伸，仿佛可以扩散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过于遥远，以至看不清，只剩下一片黑暗。
走下坡道。少了树荫的遮蔽，如水的月光便铺洒似的照到身上。
我侧头看一眼侄子。
从头顶，到侧脸，到脖子，到胸口，再往下……直到他的手。
并没有插在裤兜里，而是随意的摆在裤缝边。
一下子想起他上次牵我手的时候……便忍不住的……拉起了他的手。
“……”
迎来他一怔。
“……呵。”
我轻笑一声，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掌，说：
“我是故意的。”
“……”
他又是一愣，竟然反手过来抓住了我。
“呃。”
“不喜欢被人牵着。”
“……”
对于他的话，我感到很是无语。
这算什么？大男子主义吗？
少来……你小子明明……
“哦……不喜欢被人牵啊。”
我说：
“那你喜不喜欢被人……”
话没说完，我便转过身去，稍稍掂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
他这回是真正的……全身抖了一下，我分明的感觉到……
呃……然后他冷冷的瞪了我一眼。
……的确是瞪。
接着……
“喂。”
牵着我的手开始跑起来。
“呃……干嘛……”
虽然我有试图问过“干嘛要跑啊”，但跑起来以后，便懒得问出口了。
因为这种感觉，实在过于的美妙。
有风摩擦着耳侧。
风声，以及含混在风中的，初夏的蝉鸣。
我的呼吸，他的呼吸。
融合在夜色中。
这是第一次吧。
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
回到家里。
我刚在玄关脱下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突然被侄子抱了起来。
“呃？”
我一愣：
“你……”
因为他的力气实在非常大，导致我一下子栽进他的胸口，发不出声音了。
“唔……”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抱到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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