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宁昭仪一下扑倒在长长的台阶之下不停地喘息,回身眼见身后的兵士被震得愣住了身形,才明白自己侥幸捡得了一条性命。再向上看去,皇贵妃已被晃得立不住身子,在身后两名内监的扶持之下才勉强没有倒下。
而沈席君周围的兵士更是面色惶恐而凝重。已被围困的皇后陡然之间施展出强大的内力,近其身者,无人不被震慑。但凡身怀武功之人,都能明白这其间的危险——看似柔弱的皇后,竟是一名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惊恐的宁昭仪在一阵难耐的头痛欲裂之中明白,是那年轻的皇后用了什么方法救了自己一命。
这一吼沈席君运上了全部的内力,虽然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底线,却也及时地遏制了眼看就要失控的情势。沈席君明白若然宁昭仪这一刻的喋血,就会扫除皇贵妃所有的犹疑,将她逼向破釜沉舟的境地。
不等皇贵妃从晕眩中完全恢复,沈席君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护卫首领,直直地走向皇贵妃。周身的人当中只有她没有武功,被自己内力所震,必然有所损伤。
这一刻,沈席君卸下了所有昔日怯懦的伪装,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步步沉稳地逼视前方,已足以叫刚刚领教了她内功的兵士胆寒退却。失去了防护的皇贵妃陡然失色,看着急声叫道:“你、你别乱来,我若是有了什么万一,她们一个都别想活!”
沈席君凉薄地一笑,道:“贵妃姐姐,如今这整个寿皇殿都是你的人,我又能怎样呢。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天的事情你是冲着我而来,没必要误伤他人。否则,这什么‘讨伐皇后祸国乱政’的由头就不怎么靠得住了。”
“大胆妖女,竟敢公然以旁门左道的妖术害人,如今全宫上下全都可作见证,皇贵妃娘娘要抓你,更是名正言顺。”皇贵妃的身后突然有一红甲尉官挺身而出,护到了皇贵妃的身前。沈席君细眼一看,但觉十分眼熟,想起来是新近上任的侍卫营副都统李安勇。
沈席君皱着眉走近几步,凝神细细看了李安勇片刻,失声笑道:“本宫使的是不是妖术,李都统你不应该最清楚吗?三年前连太子都查不到你,却原来是被皇贵妃藏起来了。”
那李安勇面色一变,沈席君继续笑道:“李都统,本宫有一个优点,就是凡是交手过的人,没有不记得的。别说都统你身法出身武当,十分好认,便是你额上疤痕乃是本宫独门暗器所伤,难道本宫还能不记得?”
“沈席君,李副都统乃是何都统亲自提拔,又怎会是三年前刺杀你的人。”皇贵妃上前一步,面对沈席君,却是说给李安勇听,“莫要用那些妖术蛊惑人心。”
“妖术?”沈席君戏谑地瞟了皇贵妃一眼,复又看向面色阴沉的李安勇道,“若是知道今日叛军的首领是你,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李都统,凉毒入骨,难道这些年你就没一点感觉么?”
“你……你什么意思?”困顿了很久的李安勇终于惊醒了过来,愕然道,“难道我的……是你!”
沈席君耸耸眉,悠然道:“整整三年的折磨该把你的脉络毁得差不多了吧?李都统,难为你这些年还要克制凉毒对内力的侵蚀拼命苦练,好不容易爬上今天的位置。如果就这么下去,就算不毒发身亡,我想你也迟早会因为受不了脉络的耗损而自废武功吧?”
见那李安勇愤恨的神色之间已带上了稍许的迟疑之色,沈席君微微一笑,继续道:“这解药只有我才有,你要不要重新再考虑一下眼下这情形到底该怎么做?”
“少在这儿胡说八道。”皇贵妃陡然打断道,“沈席君,如果你这样蛊惑人心是为了拖延时间的话,我劝你大可不必。早在兵部王大人出宫之时,全宫上下的出口都已被关闭了。你以为,还有谁能传得出半点消息去?如今情势已然站在我这边,你是聪明人,不该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沈席君无谓地一笑,侧身看向了远处正面色凝重地看向自己的淑贵妃,悠悠道:“皇贵妃,这话恐怕还说得为时过早啊。你也该明白,只是今天这些人,还真入不了我的眼,你以为这番重重维护,我就奈何不了你?此刻的我,伸手就能取你性命。”
“你、你敢!”皇贵妃不由得退后几步,再次隐入几名侍卫身后,沉声道,“沈席君,我若有了三长两短,那些你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沈席君莞尔低笑,狭长的眉眼细细地眯成两道弯月,然而却让皇贵妃分明感到了一抹凉意:“我的人?皇贵妃姐姐指的是谁?淑贵妃?还是德妃?还是其他那些安安份份待在宫里的女人们?”沈席君渐渐提高了声音,试图让在场之人都能听到,“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她们之中的你谁都动不得。立于她们身后的是这个朝廷、这个国家的根基,皇贵妃,你宫家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撼动这个根基的地步。所以,你更没有站在这里质疑我的权力。”
皇贵妃沉寂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阴沉的恨意,她闭目深深吸了口气,戚然道:“那么,你便试试看,本宫有没有这个权力吧。”
五名侍卫自队列中跃出,在沈席君周围肃穆立定,起手招数互为守御、步法互补空隙,围成一个简略的五行阵法。那坤宁宫护卫见势不妙,运功遁身而出,但见两道人影闪过,便被重重打回至沈席君脚下,喘息半晌,终究还是没耐住一口献血喷出,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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