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言跟上帮忙收拾,笑道:“主子这话可得小心着说,若是被皇上听去了,又少不得一番震怒。不过啊,若是雍王殿下知道主子这番心意,该将大呼人生知己、相逢恨晚了。”
沈席君也是被她逗笑了,嗔道:“瞎说,你这话才该小心被人听去,少不得挨顿板子。”
正说话间,锦秀在门口道:“主子,秀嫔娘娘、容嫔娘娘和康尚宫娘娘携几位小主在殿外求见。”
沈席君刚一点头示意引见,就闻秀嫔的高声嬉笑自殿外远远传来。
沈席君在殿内主位正襟危坐,待几人齐齐入内行了拜见之礼,才笑着起身道:“几位姐姐消息好是灵通,我这才得了令下午不用出去,姐姐们便来了。”
立于最前的容嫔和秀嫔互看一眼,齐声一笑,便闻秀嫔道:“倒真是赶巧了,我们姐妹几个也是没事,想着有几日没来娘娘这儿了。刚好臣妾今天家里进了些土产,就想着带过来给娘娘瞧瞧。”
沈席君好奇道:“什么东西让姐姐这般推崇,妹妹还真好奇了。”
秀嫔轻轻一笑,挥手让随身婢女奉上一只半尺见长的乳白象牙方匣。沈席君捧过象牙匣小心打开,却见内置红绒丝巾,之上却是几株寸把长短、呈青黑色的细小虫体。身边的思言被吓得轻呼了一声,却见沈席君眼睛一亮,捻起一株细细观察了片刻,道:“姐姐这东西来历可不简单,蜀中高山之上的顶级虫草,几十年难得一株,如今市面上的价怕是要用金子才能换了吧。”
秀嫔轻笑道:“娘娘果然是识货之人,这几株王级虫草,确实出自蜀山之巅,家父穷几十年之力才寻得了这几株,能不算是无价之宝吗?”秀嫔的父亲正是四川巡抚,蜀中为官数十载,的确也只有他才能寻得这样的奇珍异宝。
沈席君敛了笑容,正色道:“既然如此,姐姐应把这宝贝交予皇上才是,怎能……”
秀嫔上前几步将匣盖合上,轻道:“当日臣妾有幸与娘娘一见如故,如今更与娘娘结下这姐妹之谊,已经是荣幸之至,小小心意,何足挂齿。何况娘娘是皇上的贴心人,交予娘娘还是皇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席君心下一惊,抬头秀嫔一派热忱模样,又见秀嫔身后之人尽皆笑吟吟地不住颔首,于是轻一点头,道:“如此妹妹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让姐姐如此割爱真是过意不去。妹妹一定会转赠于皇上,可不能辜负了这无价之宝。”
诚然,纵使珍贵如眼前的虫草之王,到了皇帝眼里也不过是一般寻常草药。秀嫔进宫十数年,早已失了皇帝的恩宠,如今即便是进献了寻常人眼中的稀世之宝又能唤起皇帝的几分注目。反倒是自沈席君这条道辗转至御前,或许能让这份奇珍起几分效力也犹未可知。这位宫中浸淫十数载的秀嫔,毕竟不是短目之人。
沈席君遣思言小心收好,回头又对秀嫔少不了感谢再三,这才让其余众人纷纷安坐、闲话家常。
容嫔是永和宫的人,地处静贵妃的延禧宫隔壁,三言两语就扯到了孟子清重回延禧宫的事上。来人都知道沈席君与孟子清的不和,言谈之间少不得几句愤恨之辞。
沈席君无奈地摇摇头,道:“孟答应她那时不明是非,犯下大错自然是咎由自取。可如今得以重见天日却是因了皇上的恩德。既然连皇上都不予追究,咱们又何必耿耿于怀。”
秀嫔敛嘴一笑,道:“到底还是娘娘心怀慈悲,其实要我说啊也的确没什么好烦恼的。当初孟答应获罪遭贬,多少也是为了静贵妃的缘故。娘娘可莫怪我多嘴,以她的性子,如今就算重回延禧宫,也难保不与静贵妃心生嫌隙了。”
沈席君点头道:“还是秀嫔姐姐看得通透。”
容嫔跟着笑道:“可不是,别说她们本就是有了嫌隙的了,就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不能说就不会同室操戈啊。听说了吗,今天早上皇贵妃惩办了她身边的掌仪女官翠蓉,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现在还关着呢。”
沈席君心念微动,侧过脸凝视她道:“掌仪女官是何等重要的人物,按理说皇贵妃不会轻易动手,姐姐可知是出了什么事?”
容嫔摇头道:“这次应该是犯了大事了,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传了出去,这才惹恼了皇贵妃。”
一旁的康尚宫不解道:“怎么会呢?在庆和宫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还能不懂这点规矩。我看,是顶了谁的罪吧。”
沈席君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看着底下几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便闻新晋的芷顺容小心翼翼道:“说起来,好像很久没见着棠昭华娘娘了,最近几天的晨昏定省或者庆和宫的夜筵什么的都没她的身影呢,确实挺奇怪的。”
容嫔摆摆手道:“棠昭华她是告了病,我前几日去庆和宫,偷偷问过璇姑娘的。不过话也说回来,这小小年纪说病就病了的,确实是事有蹊跷。难不成真的也是出了事被皇贵妃……”
秀嫔轻笑道:“棠昭华这人,胆小怕事的,连见了我都不敢抬头叫人,她能闹出什么事儿?我看不像。”
容嫔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道:“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小丫头私底下是怎样的人。能这么快晋到昭华的位子,可也不是简单的货色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