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这种正经事, 天生就跟杜宇有点八字不合的感觉。
他和程北坤坐着豪车，稳稳地来到雾都区的某个电竞公司外面，瞧着玻璃窗外面的大楼一脸好奇。
依旧负责开车的苏夙稳重回头：“先生，您稍等片刻, 我带他去吧。”
程北坤照旧嗯了声就算回答，一副成功人士的气派，显然很习惯这种待遇了。
杜宇惊讶地问：“什么，你不陪我进去啊？”
苏夙：“按理说先生没必要来这种小公司, 兴师动众之后，先生要做很多应酬，得不偿失。”
杜宇：“……能不能别老用这么奇怪的称呼了呀，你又不是他妻子, 干吗叫他先生？”
苏夙：“？”
杜宇对这个称呼很有执念：“叔叔, 我们来个约定吧, 我不说他秃，你也别先生先生的呀, 好像从土里挖出来的词。”
程北坤无奈：“……随便你们, 注意时间。”
苏夙点头, 似乎不敢置信自己此生会和杜宇这种人有交流，却又为抗不了命令, 犹犹豫豫地带他下了车。
反之，杜宇倒是非常坦然, 溜溜达达地往里走, 半点不觉得自己的散步装扮对于面试环节有何不妥。
*
在如今的后信息时代, 电子娱乐已经成为媒体主流，电竞公司自然也培养了超多明星般的选手，收入十分丰厚，平日里直播和营业的公司，自然装修得极尽可能的奢华。
杜宇跟着苏夙绕过好几个全息大屏幕，直到被个衣冠楚楚的女人拦住，才收回看热闹的目光。
女人衣冠楚楚，亲热地和苏夙握手：“苏先生，久仰了。”
苏夙：“客气，这位就是杜宇。”
“你好，很高兴见面。”女人的态度非常温柔，扶住杜宇的后背微笑：“那我叫你小宇吧，来，先进行下身体检查和心理测试，然后和我们的预备队员打几轮，如果符合公司要求的话，我们就跟你签订练习队员的合同，放心，机会很大的。”
杜宇没有去细想她的亲切是因为什么，顺势伸展了下筋骨，躲开女人的手：“好呀，不考文化课就行。”
女人安慰说：“当然不考，因为有不少中学生签了约，文化水平参差不齐，但入职后会有专门的老师辅导功课，保证退役选手也可以保送大学读书。”
杜宇瞬间变方：“还、还要上课？姐姐！其实也不用那么照顾我！”
……真是自来熟啊。
苏夙不由跟在后面厌恶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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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家公司也算是程北坤小有投资的，对方客气起来当然无需商量。
成功把皮皮雨送去考试后，苏夙像是摆脱了令自己无比头疼的包袱，又大步流星地回到车边报告：“预计一小时二十分钟后会出来，考试内容非常初级，不存在落选的可能，车内闷热，不如我替您安排个地方休息。”
程北坤摇头：“不用，最近几天我会和他待在一起，你不用跟着了。”
苏夙惊讶：“那怎么行——”
程北坤：“虽然被你照顾十年，但我还是有生活能力的。”
“不是这个意思，您不是很讨厌处理琐事吗？”苏夙的丹凤眼盛满不解，占有欲也私自爆发。
“但至少得担起责任吧？而且你知道，我现在没心情享受生活。”程北坤用手机给他发了个文件：“请帮我妥善安排给玩家的赔偿和手术，然后做好玩家访谈，特别是对和我有过接触的人，详细记录访谈内容，我们随时联系。”
苏夙没办法地点头，转身欲上车。
程北坤挑眉：“你开车，我怎么办？”
苏夙微怔。
程北坤竟然直接坐上驾驶位，踩下油门无情飘走了。
傻站在路边的苏夙一脸懵，被大太阳晒了半分钟，才想起打个飞车离开这火锅城市的中心，虽有万般无奈不痛快，又能跟谁说呢？
*
却道皮皮雨的面试过程果然颇为顺利，他体检时活蹦乱跳，心理侧写时还把医生聊得哑口无言，根本不像是大难不死的受害者。
等到带好久违的全息设备，杜宇还有点兴奋，摩拳擦掌说：“是打《梦境启示录》吗？我可以用自己的号吗？”
负责接待她的女人回答：“当然，看你方便，我们只是想测试你的反应力。”
杜宇立刻登录可爱的小精灵账号，跑到古罗马风格的斗技场外，充满期待地做准备活动。
这个服务器是电竞公司内部的私服，路边半个玩家都没有，据说是那个来陪测的预备队员还在准备阶段，也是个小有名气的高手。
杜宇等了会儿不见进展，精神便萎靡下来，不由百无聊赖地打个哈欠，没想一回头，天忽然极速暗淡无光，转而便出现个巨熊黑影笼罩住他，虚无缥缈的轮廓不是幻觉，却完全没有任何具体的角色模型，实在诡异至极！
熟悉的电子音响起：“小雨，我们又见面了。”
杜宇愣了愣，震惊：“是、是你？！”
玩具熊的幻影说：“请不要再让程北坤寻找我了，他找不到我的。而且我在LD世界里讲的故事，并不是空穴来风，他有那份精力，不如投入到该调查的事情里，就算他不调查，现实世界也终将会发生他不愿看到的变化。”
这席话过于沉重，杜宇听了有点没反应过来，身边却一阵电流滋滋的乱响。
转瞬间，斗技场外的所有景象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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