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斌这辈子没被男人搭讪过，更别说对方主动要求做朋友。他本想几句话打发了对方，不料听到酒菜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响。严斌红了脸，尴尬道：“好吧，汪将军盛情款待，我怎么可以不知好歹。请带路吧。”
二人到亭中坐定，两个侍女上来敬酒。严斌谨慎不敢喝，看汪涛先干了一杯，动了筷子，才放心地跟着吃起来。吃的时候他都非常小心，只捡对方夹过的地方夹菜。王涛看出了他的提防，也不露声色，好生伺候。
吃饱喝足，二人已经熟络，话渐渐多了起来。汪涛冷不丁冒出一句：“我看严将军面色忧愁，是否有什么心事？”
严斌被酒灌开了心门，俨然把汪涛当成了一个挚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道：“哎，别提了，都是为了那红颜祸水啊……”
他把自己提亲之事，对石兰的爱慕和石兰的狠心拒绝，都一股脑说给汪涛听。汪涛听他诉苦，也好言好语安慰他。两人边谈，严斌边喝，谈至深夜，喝得烂醉，倒在桌上呼呼大睡。汪涛推了他几下，见没有反应，冷笑道：“草原人就是没脑子。”
汪涛起身，叫两个侍女把严斌扶下山去，嘱咐她们好生伺候：“严将军说你们女人是祸水，今晚上你们两个好好伺候他给他赔罪，听到没有？”
两个侍女点头领命，然后一左一右扶着严斌，往山下石城去了。
石城内一条偏僻巷子尽头，有个小院子，院墙外种满桂花，院里有个小亭子。
夜色很深，石城人都睡了，院子里却还有两个房间里亮着灯。
其中一个房间中央，立着一个大桶，桶中血红的水里，泡着满身瘤子的蓉雨。两个女刺客手里拿着丝帕，在轻轻擦拭蓉雨身体，脸上露着厌恶的表情。
那药水是蓉雨开的方子，唐卢花重金买来药材，用文火慢慢煮出来的。里面有万年人参吸煞，麒麟胆祛恶，深海珍珠粉护皮。还有太岁皮生血，厉鬼乳修魂，冥界苍鸟的羽毛中和冥毒。除此之外，杂七杂八的贵重药材还配了一堆，最后掺进刚杀的狗血，用三桶露水熬成一桶，就有了现在的药。
蓉雨泡在里面，身上的肉瘤慢慢破了，消了，冒出很多黑色气泡。桶中药水就像沸腾了一般，屋里黑气缭绕。一个女刺客打开窗让黑气散出去，另一个想帮蓉雨擦脸，蓉雨声音沙哑地说：“算了，脸就让它这样吧。”
女刺客十分不解，问她：“真的？您这样，有些吓人。”
“吓人有吓人的好处，吓人些好。”蓉雨说。
女刺客也不再坚持，只把她头发下头皮上那些肿瘤擦去，便去打来清水给蓉雨清洗。
蓉雨洗毕出浴，裹上一条纱巾。身上的瘤子全部无影无踪，身段凹凸有致，只是她皮肤还是通红，泛着亮光。
女刺客伺候她更好衣，问她：“姐姐，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蓉雨想了一想，幽幽说道：“叫我丑婆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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