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泽端详着断天涯手中的长剑,又问道:“你是江湖人?”
断天涯点头道:“算是一个江湖人。”
神宗泽道:“你可曾见过一个拿着一对长短刀的东瀛刀客。”
断天涯回道:“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他与另一名刀客在昆仑山比试刀法。”他反问道:“怎么阁下认识那个东瀛刀客?”
神宗泽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整张脸看起来有些扭曲,他冷哼一声道:“那个神宗家的恶魔,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断天涯竟然一时语塞,因为他根本没有见过神宗泽嘴里的那个叫神宗信的人。
神宗泽站起身形,走到断天涯近前,仔细打量着那柄缠着黑布的剑。
突然,神宗泽伸手一把抓起长剑,这一下令断天涯有些猝不及防,寒光掠过,长剑已然出鞘,神宗泽打量着剑身,赞叹道:“果然是一把好剑!”
他转过身,将长剑入鞘,又还给断天涯,问道:“看来你的剑法不会太差。”
断天涯戏谑道:“可也不算太好。”
神宗泽摇头道:“休想瞒过我的眼睛,当我抓你长剑的那一刻,你虽然面露惊讶之情,可你的身体并没有作出反应。”
断天涯道:“那是我完全没有意料到。”
神宗泽大笑道:“你还真是一个怪人。”
“我?”
神宗泽点头道:“是的。”他又道:“你虽然是个怪人,不过我并不反感,至少在你的身上我感觉不到戾气。”
断天涯笑道:“看来阁下是接纳了我的到来。”
天至黄昏,夜风骤起,海风将树木吹的‘莎莎’作响,耳边隐约响起海潮的声音。
灯盏高挂,墙上挂着很多灯笼,在白色皮纸的映衬下,散发着浅白色的光芒。
断天涯与神宗泽盘膝而坐,眼前的美味让人垂涎欲滴。
神宗泽道:“断贤弟尝尝惠子的手艺。”
断天涯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笑道:“没想到惠子还有这样的手艺。”
神宗泽笑道:“惠子很小的时候就在中原生活,对于中原的一些事情,还是有很多的了解。”
此时响雷声声,海风像神魔一样低吼,神宗泽道:“今晚可能会下雨。”
断天涯苦笑道:“看来我的木船是保不住了。”
神宗泽道:“虽然下雨,可浅滩上并不会有大的风浪,你的木船还是会安然无恙。”
暴雨拍打着无名岛,远处的天际不时的有雷电掠过,神宗泽已经睡去,他不喜欢睡的很晚,这一点却与断天涯恰恰相反。
惠子坐在门前,屋檐上的雨水从她身旁滴落,她似乎有心事。
断天涯走了过来,坐在她的旁边,递给她一件衣裳,雨夜还是有些凉,虽然这样的温度还不至于让人感觉不适。
“你好像有心事?”断天涯也看着惠子眺望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断天涯笑道:“因为我看雷电掠过的地方,也会想起一些事情。”
惠子轻叹一声,似乎不愿多说,不过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
过了许久,惠子问道:“你成亲了么?”
断天涯笑道:“成亲了。”
惠子喃喃道:“你真的知道我二哥的行踪?”
断天涯诧异道:“你二哥就是那个拿着长短刀的东瀛刀客?”
惠子点头道:“拿着长短刀的应该就是我的二哥神宗信,那对长短刀是我神宗家的信物,二哥也是东瀛的第一高手。”
断天涯问道:“那你大哥呢?”
惠子浅笑道:“我大哥也是东瀛第一。”
断天涯苦笑着,他在笑惠子这个单纯的姑娘,一个东瀛,怎么会有两个东瀛第一呢?但他并未与惠子争论,也许在她的心中,两个哥哥都是东瀛第一。
无名岛的日子让断天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这里只有三个人,神宗泽每日不是练刀就是静坐,惠子总是做着各种各样的佳肴,而她也的确是个用刀的高手,至于自己,每天无所事事,到处走走,抓一些野味就当做消磨时光。
这一天断天涯在山上摘了一些果子,回到住处,却发现神宗泽神情凝重的站在屋子外,他好像在等自己。
神宗泽问道:“你真的打算一直留在岛上?”
断天涯有些莫名其妙,他笑道:“至少现在还不打算离开,也可以说我还没有找到离开的理由与办法。”
神宗泽冷哼一声,道:“你有家室,总不能一辈子留在岛上,这是理由,而只要坐船就能离开此地,这是办法。”
断天涯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道:“可惜我对掌舵这样的事情并不在行。”
“可有人在行!”
“谁?难道是你?”断天涯还是笑容满面的戏谑着。
神宗泽也不生气,只是冷着面道:“惠子擅长水性,她可以带着你离开。”
断天涯想了想道:“可我是一个男人,带上惠子这么一个可爱漂亮的姑娘,你这个当哥哥的岂能放下心来?”
神宗泽道:“我们东瀛的女子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断天涯道:“可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神宗泽道:“我并没有说将惠子许配你给。”
断天涯笑道:“这样的逐客令未免有些牵强。”说罢他随手丢给神宗泽一颗果子。
可神宗泽并没有用手去接,他拔出佩刀,上下挥舞,转眼间,一枚果子被削的干净利落,惹得断天涯忍不住赞道:“好刀法,不愧是东瀛第一。”
神宗泽却道:“论刀法,我并不是神宗信的对手。”
此时断天涯才明白惠子口中的两个东瀛第一是何道理,神宗信的刀是杀人的刀,戾气太重,可往往杀戮有很多事情都解决不了。
神宗泽的刀在于他对刀的理解,参透这一点,并不是一朝一夕。
惠子推门走了出来,断天涯见她,笑着将其余的果子都丢给她,可那些果子又被神宗泽挥刀斩的七零八落。
不仅如此,神宗泽飞身跃起,一刀落下,直劈向断天涯,就连惠子也是大惊失色。
断天涯抽出长剑,向上一迎,就在刀剑相碰撞的那一霎那,两个人又各自挥出数招,招已停,但声未绝,对于断天涯的剑法,着实出乎神宗泽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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