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站在玻璃屏障外的盛秋猛然间察觉到自己的右眼眼皮在剧烈跳动着，某种心悸的感觉也在瞬间席卷了他，让他莫名有种恐慌感——那是自顾沉消失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贺渊？”盛秋的声音有些虚弱，带着明显的担忧。
房间内，贺渊站在距离那块石头两米处, 脑中发出的危险信号让他警觉地眯起了眼, 没有再靠近中间那块方形平台与上面的石头。此刻听到盛秋的话, 他转过头，朝他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没事。”
一如既往, 像是掌握一切的笑容。
等见到自家小狐狸脸上稍微放松了的表情, 贺渊这才转过头。
但在转头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抬手伸入口袋，指尖传来的热度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
有意思。
半晌。
“我想请问一下。”贺渊掀起眼皮, 朝房间上方看了一眼，声音沉稳而平静, “这是系统设定的死刑？”
沉默, 系统并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直播间内——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同觉得奇怪，贺哥和小秋的表情都不太对。”
“难不成这个死刑有什么蹊跷？”
……
逃杀秀争霸赛后台。
程序师林佑看着直播间画面中呈现出来的景象, 疑惑地皱了皱眉，忙抬手在光屏上调出后台，查看了运行程序的实时代码, 但几秒后, 他面色一变, 猛地转过头朝总负责人喊道：“安德！这里的代码有问题！”
“怎么回事？”安德很快过来, 站在他身后一起往光屏上的代码看去。
但看了一眼，安德的脸色也猛地一变，“这是什么？外接的频率？！病毒？”
“不知道！”林佑双手在光屏上快速敲打着，口中不停，“从刚才投票开始，系统就出现了问题，按理说全息模拟系统的安全性能很高，并且是独立非联网的程序，但是这部分——你看，问题出现在现在贺渊所在的房间，那里的数据不是逃杀秀全息模拟系统的数据，这里有一套自主运行的程序，很像是外接过来的——靠！破解失败！”
“能找到数据发出的信号点吗？”
“不能，找不到！”
“试试把贺渊传送出那个房间。”
“不行！贺渊进入后全息系统就已经对贺渊的数据失去控制了。”
“所以这是针对贺渊的程序？等等，追溯一下数据接入的时间。”
“稍等……比赛开始前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前有最后一次程序检查，那个时候是谁负责的？”安德转头，朝周围众人大声问道。
“赛前最后一个小时检查系统的是我……我只记得我在进门前见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那人摇了摇头：“我没看清……不，不对，是我对那个人没有印象……”
“什么意思？”
那人艰难地回忆着对方的长相，最终还是不解地摇了摇头：“很奇怪，我明明跟那个人对视了，也看到了那人的长相，可是……现在去想那个人长什么样，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忆里的画面是……我迎面见到一个人，可是那个人的脸……是一片空白。”这描述非常诡异，众人后背的汗毛都在瞬间竖了起来。
“卧槽什么情况？你不是做梦吗？”
“不是！我确定！我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监控吗？”
周围都是程序师，自然很快调出了监控，但结果并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
相关监控都成了黑屏。
一片沉默。
“你们说……会不会是什么灵异事件？”
安德却没什么心思去考虑什么灵异事件。如此大规模的赛事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已经是大型事故了，责任都在他身上，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现在更糟糕的是，看眼下的情况，这个未知的程序似乎是专门针对贺渊的，如果说贺渊真的在比赛途中出了什么问题——
脑中蓦地闪过这个念头，安德猛地睁大了眼，伸手按在林佑的肩膀上，力道重得几乎要将他的肩膀掐断：“快看一下那个房间的参数和设置！”
“什么？”
“虚拟度！看看虚拟度！！”
林佑回过神来，快速敲动光屏，下一秒，他惊讶地睁大眼：“虚拟度90%！有真实的东西！”
听到这话，周围一直旁观的众人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等等，贺渊现在是进行死刑。”有人弱弱地说道。
众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全息模拟系统自诞生以来便一直是虚拟世界，游戏玩家在游戏中所做的一切，说白了就是虚拟数据，而在暴力逃杀型游戏中，不管是冷兵器，热/兵/器，全都是由1和0组成的数据流。所以哪怕游戏玩家被所谓的“子弹”射杀，攻击到玩家身上的仅仅只是虚幻的影像，对玩家真实的身体也无法造成真实的伤害——但若是在全息系统中采用真实的武器，在玩家误以为这些东西是虚拟的背景下，事情就危险了……
百年前，全系游戏刚开始风靡联邦的时候，各种血腥暴力的游戏层出不穷，其中便发生了一起震惊整个联邦的事件——某个程序师在对自己设计的游戏进行测试的时候，一时大意带了真实的美工刀进入全息系统。而在与其他玩家混战的时候，他误以为那把美工刀是系统工具，将其捅向了对面的“敌军”，从而导致了对面玩家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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