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雅贤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情，想要看乔因在她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却见乔因目光犀利地盯着她道：“雅贤姑娘是问狗借了胆吗？”
曹雅贤哪里听不出乔因在骂她“好大的狗胆”，她差点恼羞成怒，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脸淡然道：“你故意激怒我有用吗？”
“雅贤姑娘，我没闲工夫激怒你。”乔因目光灼灼，“只是你说贡品让平民用就是在践踏贡品，可大雍天下，无一不是官家的子民。自己的子民用了自家的东西竟然成了践踏，所以在你眼里，这些人都很低贱是吗？如果管家知道的话，他该作何感想？”
曹雅贤：“……”
乔因说的是歪理，可却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方才还害怕用了贡品被治罪的食客，此刻都盯着曹雅贤。
看着人模狗样的，竟是个瞧不起人的！
曹雅贤觉得这些目光就像刀似的落在她身上！
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依旧保持温柔从容的语气道：“你这是狡辩。在大雍，谁人不知贡品是进献给官家的，即使官家赐给了你，你也应该供着，而不是随便拿出来。”
“谁说的贡品就应该供着？”一个慵懒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言看了过去，就见身披火红狐狸毛大氅的公子，扶着侍卫的手，迈着慵懒的脚步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翡翠酒壶，酒壶里紫色的葡萄酒随着他的步伐轻晃。
“八舅舅。”曹雅贤眉头轻蹙。
“晋王殿下！”食客们震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大雍是个对跪拜礼不甚严格的朝代，看到姜战，众人都是作揖。
但就算如此，他也觉得是繁文缛节，所以连连摆手让大家别行礼。
他喝了一口葡萄酒道：“我手中的葡萄酒，就是楼兰进贡的，我日日喝，我是不是也是践踏贡品啊？”
姜战看着曹雅贤轻笑。
曹雅贤被噎住了，就算姜战是在践踏贡品她也不敢说。
谁不知这位舅舅荒唐，而且做过的荒唐事，皇帝舅舅也从未追究过。
“不说，就是觉得我这样做不是践踏贡品罗。”
曹雅贤眉头紧拧，她不愿意放过这个打倒乔因的机会！
所以她张嘴——
“就算你觉得是，也给我憋着。”姜战嗤笑道。
曹雅贤：“……”
姜战在乔因旁边坐下，“更何况，我向皇兄讨要琉璃之时，早就想到有可能有人会拿这个做文章，所以早就征得皇兄的同意了。皇兄爱民如子，知道子民可以用上波斯贡品，心情大好。而不是像某些不安分的人那样，觉得这是在践踏贡品。”
“官家英明！”卫嘉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头人，举着手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
然后食客们一呼百应，跟着附和，“官家英明！官家英明！官家英明……”
乔因：“……”这对主仆如此熟练又毫无灵魂地配合把好名声甩到狗皇帝身上，真是难为他们了。
曹雅贤脸都黑透了。
觉得脸都被打肿了。
“八舅舅，您不会为了帮乔因，所以……”
“我们都可以作证。”不知何时，开国公林浩带着苏老夫人、林奕赶到了，沈博士夫妇也来了。
林浩和沈博士异口同声。
别人或许不认得林浩和沈博士，但是曹雅贤却认得他们是开国公和太傅，太傅还是官家的夫子，也就是帝师！
王爷、国公和帝师，三人一同作证，还有谁敢怀疑这是假的？
曹雅贤起身，郑重地对着乔因行了一个万福礼，“乔姑娘，是小女子误会你了！还请乔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小女子计较。”
乔因似笑非笑道：“我没什么好与你计较的，毕竟你说的这些话不是误会我，而是误会官家。”
曹雅贤噎了噎，忽然扶着额头道：“我忽然有些不适，先失陪了。舅舅、开国公、太傅，告辞。”
她保持平常的语速道完别，以平常的速度离开了甜蜜蜜。
角落里，莫母看着这一切，恶狠狠地瞪了乔因一眼后，快步追着曹雅贤出去。
甜蜜蜜在闹市区，外面是没有停车的地方的，所以将军府的马车停在了离甜蜜蜜五十步外的巷子里。
曹雅贤被侍女簇拥着走进了巷子，莫母瞬间冲到了曹雅贤面前。
莫母很心疼地看着曹雅贤，伸手拉她，“雅贤，你受委屈……”
巷子没人，曹雅贤刚被打了脸，肚子里的怒气发泄了出来，温柔的语气荡然无存，“放肆！我的手也是你能牵的吗？还不把她拉走！”
随从走了出来，架着莫母就往外走。
“雅贤！我——”
“捂住她的嘴！”曹雅贤急道。
随从照做，把莫母后面的话捂了回去。
她不知道莫母会不会说出“我是你娘”这样的话，但是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她赶紧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快点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莫母被随从狠狠一甩，甩到了角落里，差点没把她的老骨头摔碎。
最后她一瘸一拐地回了甜蜜蜜后院，看到莫羽端着空杯回来时，咬牙切齿地就要上前掐莫羽，“丧门星——啊——”
狗子死死握住莫母的手，哼道：“乔姐说了，你敢欺负莫羽，就不必对你客气！再有下次，我就告诉乔姐了！”
说完，他狠狠甩开了莫母的手，拉着心中难受的莫羽进厨房，“客人还在等着我们，别耽误了。”
莫羽回头看了一眼莫母，又看了一眼狗子。
外人都知道心疼她，自己母亲却把她当做发泄的工具。
关键是，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忽然又不爽了。
*
乔因领着姜战、开国公全家、沈博士夫妇进了雅间，将菜谱分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上。
菜单之上每道菜的口味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了，所以他们不用问乔因，很快就点了自己喜欢的菜。
乔因准备去帮他们下单时，却被姜战叫住了。
“小可爱，我们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不陪我们喝一杯就不厚道了吧？”
暗中观察的明璟，毫不犹豫地出卖妹妹，将明舒推进了雅间交给乔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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