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大平域之旅结束, 莫季安与象族老祖微笑告别, 刚转了身笑意尽失。
十分钟后，亦步亦趋跟他身后的琮渊停了下来。
莫季安背对着他，“琮渊？”
被唤了名字, 琮渊不但没觉得喜悦, 反而隐隐的惴惴不安：“安安？”
“你到底将我当成什么了。我并非你的附属品。”莫季安猛然回头, 眸子内充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忍耐了一天, 直到两人独处才彻底爆发。
琮渊张了张嘴：“我……”
“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规划！我想和谁相处你也没资格管束！你知不知道这样你很讨厌！”
琮渊瞳孔骤缩。
“我不知道给了你什么错觉，我只是不想彻底撕破脸皮，你别得寸进尺，大不了同归于尽！”今日，莫季安被折腾的所有憋屈都爆出来, 他忍了他很久了。
同归于尽。
琮渊定定看他，莫季安毫不示弱的回瞪，这一天的所作所为如同导火索一般。
脾气再好, 他也无法忍受了。
琮渊半晌才艰涩的吐出几个字：“你讨厌我了？”
莫季安眯眼：“你觉得呢。”
琮渊沉默，反过来想，若是有个雌性也这样管束着，他不说一刀抹了脖, 厌烦是肯定的。
原来,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行不通的啊。
这两日都变得不像自己，因为突然就被发现真相, 他恐惧, 他怕失去, 他心乱成一团，他仿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缠着他，生怕被舍弃。但结果弄巧成拙，反倒是更令人厌烦了。
琮渊顿了顿垂眸：“你讨厌我。”
莫季安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嘴咧出一道苦涩的弧度，琮渊没想给他带来这么多困扰，抬起头深深凝视他。
他果然不行，就算舍弃尊严，几十年的原则都不要，也无法挽留喜欢的人。他是个疯子，没有人会喜欢他。深吸一口气，他露出了刚认识时的一抹傲然的笑：“莫季安，你很好。”
莫季安警铃响起，一般这话之后，就是威胁。与一个疯子决裂，他也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虽说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也不讨喜，总归看上去比缠人精顺眼点。
琮渊看他戒备的模样，心脏被揪住似的剧烈一痛。
他的确是错了。
琮渊走上去，趁着他反应不足用力抱住，沉迷几秒钟，痛苦的低声道：“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在哪里，只要你找我，我会来。”
他不知怎么样留住他，既然拼了命去缠也不行，就让他自由。
心痛的无以复加，琮渊转过身微微侧目，“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你放心。”
他的变化反倒是叫莫季安惊讶，愣愣看他越走越远很快没了身影，便是地图上也消失属于代表琮渊的绿点后，才眨了眨眼，“系统，这只蛇精病被怼走了？”
系统：“恭喜儿砸！我们庆祝一下吧！”
莫季安想了想，心中一块大石头算是落地一半：“也好。”
事实上，让他困扰不已，烦闷极了的元帅离开，他几乎可以用好心情来表达。
系统轻咳一声：“那快给阿爸升级庆祝！”
莫季安无语：“我也想让你升级，进度条不准许。”
系统唉声叹气。
琮渊快速离开，展开了肉翅冲向天空，一眨眼就消失无踪，他也不知自己跑到哪里。飞了多久，眼前是一颗灰蒙蒙的星球，距离越近，竟是听到了嘶吼声，没有太过在意，他一头撞进了战斗圈。
恍恍惚惚的躺在大坑中，琮渊一头金发化成了黑，周围嘶吼声此起彼伏，他嗅到了浓郁的血腥气味儿。本就漆黑的瞳仁溢出杀意，他缓缓起身，目光凶戾的向外一看。
许多拿着武器的怪物冲了过来，琮渊嘴咧出一道残忍的弧线，爪勾一展，黑芒化作利刃挥出。丝丝拉拉，瞬间凶恶的侵略者们顿住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从腹部轰的炸开了。
本就混乱的战场，因从天而降的一只杀神而几乎被血洗。一片片的血液四溅，遍地碎尸血流成河。宛若地狱，惨不忍睹。
一只浑身浴血的狮子剧烈喘息，他倚靠在属下身上，骇然不已：“这是……”
“元帅！快走！属下为您断后！”
“一起走！”
战场上逃脱几只动物，他根本没在乎，只将眼前的斩杀干净才喘息着跪在地上，深不见底的黑眸闪烁片刻恢复了金色，琮渊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捂着脸苦涩的笑出来。
他又犯病了啊。
琮渊也算是破罐子破摔，笑着想，无法镇压！！反正最后留下这个隐患会伤害陛下，不如就自己与自己决一死战吧！一双金瞳登时冒出黑雾来，两颗眼珠一会儿被金色替代，一会儿又染上黑芒。
英气逼人的脸因痛苦扭曲到一块儿，琮渊捂着头痛苦的悲鸣，“啊…………”
天空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倾盆大雨哗哗下，地上溅起一个个红色的血泡。而跪在碎尸中央的琮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瞳仁依然金琉璃般，只眼白的部分全部被黑雾弥漫。金色的瞳仁是野兽的竖瞳。一头长发完全化作银丝。
拎起一缕银发，琮渊瞳仁微缩，他现在变成什么了。
这次战斗，他并未胜利却也没输，这种变化他甚至不知为何出现。但总归还有意识。
不知何时，雨停了下来。
变成这样，就算是属下也未必认识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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