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渐渐变得清晰，之后是刺耳，把我的整个人从睡梦里叫醒。
从床上翻身下来，之后看了看时间。
眼下才不过早上六点。
“这么早，吵什么呢？”别了别嘴，我径直向房间的窗户边走去。
这扇房间的窗户正好面相楼下。
掀开窗帘，窗外的景致正好历历在目。
透过镶嵌在窗框上的玻璃向下看去，此刻，一楼的空地上正围满了人群。
空地上，眼下人头攒动。
人群的正中心似乎正放着什么东西，但是被团团围住，从窗内向下看，看得并不是特别清晰。
索性，我穿上衣服，沿着楼梯走到一楼的过道里。
等我走到一楼时，灌入耳边的嘈杂声变得更加明显。
“这是干什么呢？”我顺手拦下正从我的身边匆匆走过的房客问。
见我一脸茫然，那人一刹那倒是一阵讶异，“怎么，你没听说过？”一边说着，那人一边瞪着铜铃样的眼睛看着我。
“见过什么？”我心底里的话眼下不知不觉转移到了明面上。
“今天早上有人死掉了，”那人似乎并不愿意过多停留。说这句话时，他的整个人异常急切。也许是见我缠着自己不放，那人转而补上一句，“你出去看看不就得了。”
说完，那人从我的面前迅速绕开，之后向门口走去。
门口，一辆警车从后面拨开人群沿着一条小路开了进来。
警车的车门打开，两个警察一前一后跟着从车上下来。
看见警察，人群自觉让出一条便道。
透过人群的缝隙，直到这时，我才看清，从刚才一直到现在，人群正中心的地面上，正仰面躺着一个人。
“是昨天的，那个，”眼神从那人的脸上略过，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几乎完全冻住。
眼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正是昨天拿走地图的人。
那人虽然痞里痞气，但是身子异常扎实。昨天晚上，看那人的动作和身手，并不像是一个有病的人能够做到的。既然如此，那人为何眼下会躺在地面上。
想着我冲着站在一旁的人小声问，“喂，那人躺在地上到底怎么了？”
我的这句话出口，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似乎并不合时宜。话音落定，几双白眼便直直射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自己的体表一阵发寒。
“那人已经死了，”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脸鄙夷说。
显然，对于我信口问出的话，那人格外不满。
“死了？”我有些不大相信的摇头，“昨天晚上我还见过他的。”
后面半句话算是情不自禁。
还未等我说完，一刹那，我反倒成为了人群的焦点。刚才站在警车边望着躺在地上的人莫衷一是的警察眼下似乎从一片浩淼的沙漠里发现了一处金矿。
两个相互对视一番，之后迎着我的方向走来。
走到距离我不到一步远的地方，他这才停下。与此同时，其中一个警察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
“兄弟，能借一步说话吗？”
被警察突然间拍了一下，此刻我的整个人近乎处于恍惚的状态。
也不知自己的大脑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点点头，算是答复。
也许是见我点头，站在前面的警察的脸上顷刻间略过几丝兴奋，“我们想请你协助一下我们警方的调查，”说着，那人也许是注意到门厅里正摆放着一张沙发，那人转而小声道，“要不我们进去谈谈。”
与其站在这个地方抵御着从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眼光，我则更加倾向于后者。
索性，我点点头，之后说，“好。”
在沙发上坐下，刚才说话的警察将弥漫在自己脸上的笑稍稍收敛，顿了顿，那人继续说，“请问你到底认不认刚才躺在地上的死者？”
对方无头无尾，突如其来的问题顷刻间反倒让我不知所措。
在脑海里琢磨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重新张开口，“其实，警察先生，我也只是见过那人一面。甚至连他的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句话从我的上下唇间迸出时，赵熙可正好从楼上赶下来。
见我正坐在沙发上，再看看在我的对面正襟危坐的警察，她的脸上顿时画上了一个偌大的问号。
“裴玉明，你怎么在这儿？”赵熙可应该也是被嘈杂声吸引，进而下来的。只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成了警方调查的对象。
“这位是？”赵熙可的声音显然将两个警察的注意力吸住。
也不等我开口，站在后面的警察低声问，“请问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朋友，”赵熙可抢在我的前面说。
“这么说你们昨天晚上应该都看见了那人没错吧？”刚才说话的警察小声猜测。
看了看眼前人，我一五一十回回答，“没错。”
昨天晚上，不仅仅是我，还有赵熙可，就连谢智见，卢梦飞，石友仁也都在场。
我的话音落定，那人似乎并不愿意格外预留任何喘息的机会，此刻那人沿着自己的思路问下去，“当时，你们正在干嘛？”
“当时我们正在闲聊，后面那人就冲了过来，”说这句话时，我刻意将飞刀和地图的事情一笔略过。
我想，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应该只会徒增麻烦。
听完，两个警察着实思忖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几星怀疑的神色渐渐从两个警察的脸颊的皮层下浮现。
“就这些。之后呢，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争执，还有后来那人为什么会一个人去深山野林里？”正对着我坐着的警察一口气接二连三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么说那人晚上一个人去了野外？难道说那人已经将地图上的文字解读出来了？
见我半晌都一脸走神的模样，刚才说话的警察故意干咳几声。
“问你话呢，”眼前的警察似乎已经将疑点落在了我的身上，以至于眼下，冲着我说话时，那人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热忱和客气。
有的只有一张冰凉的脸，和同样冰凉的语气。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一脸无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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