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的外婆正在浇花。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您是李成的外婆吗？”雪川非常客气问道。
“你是？”老人家放下手中的浇花桶，脸上写着疑惑和谨慎。
雪川掏出自己的警员证，“我是警察，负责李阳和张壹的案子。”
老人家显得有些不悦，“那两个该死的，死了都不为可惜的，只是可怜了我的宝贝女儿，死了都不瞑目。”
雪川连忙上前安慰，“老人家，您别激动，来，先做着休息一会儿。”
待李成外婆情绪缓和了些，雪川试探性提道：“其实，我们现在查到了些不利于李成的线索，所以请您务必把您知道的一些关于李阳和张壹的事情告诉我。”
老人家突然抬头，有些紧张地看了雪川良久，低头又沉思了一下，“我孙儿，跟这些事没关系。”
“我知道，所以才希望您提供些李阳和张壹的线索，这样，李成才能摆脱嫌疑不是。”
“真的？”老人家有些不信地盯着雪川。
雪川肯定地点点头。
“那好吧，我想想。”
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了，道：“其实，我跟我这个亲妹妹从小关系就不好，后来，我高嫁，她下嫁，便再没什么联系了，父母亲去世后，更是断了联系，大家各过各的，再次见面，还是因为她老公欠了高利贷，一来就要借钱，孩子爸很果断的拒绝了。
那讨债鬼，竟然说要将秀儿抢她女儿男朋友的事告知给街坊邻居，看我们怎么有脸活，那个时候，我和孩子他爸才知道李阳原来是张壹的男朋友。
我们很晚才有的秀儿，所以孩子爸对秀儿非常疼爱，为了让秀儿和李阳那个畜牲在一起，竟做出了那些事，如果当初他不瞒着我，秀儿就不会落得这个地步，我可怜的秀儿。”老人家说到伤心处，不自觉哭了起来。
雪川递过纸巾，她擦了擦，继续道：“为了秀儿能得到幸福，孩子爸替他们还清了高利贷，并且警告他们不许再提张壹和李阳的事，可孩子爸，哪知道这就是个无底洞，那时秀儿和李阳已经结婚，并且生了成儿。
有一天，秀儿突然哭着回来说，李阳和张壹又搅合到一起了，那时秀儿正怀着欢儿，孩子爸气冲冲的要去教训李阳，被我拦住了，我安抚好秀儿，让她留在家里，我来照顾她，孩子爸咽不下这口气，打电话威胁李阳，要是他胆敢再放肆，就把他踢出彼岸，让他在整个江城都混不下去。
第二天，李阳就上门道歉，就跪在这里。”说着，老人家指了指大厅前的阶梯。
“跪了三天三夜，秀儿心疼，原谅了那个畜牲，当初我就该拦着，后来秀儿生了欢儿，我让她回家来坐月子，我照顾她，她不肯，说是李阳请了月嫂，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辛苦，孩子爸身体一直不好，突然就倒下了，她怕我轮流来照顾她和她爸，太累。
我要是知道那个月嫂是张壹，我非得把秀儿接回来住，不让她吃那些苦。
那两个杀千刀的，背着秀儿干龌蹉事，被发现了，威胁秀儿不许说出去，还将她锁在了衣柜里，那时秀儿还在做月子啊，再后来，秀儿为了孩子，一直忍着，李阳那个畜牲，只要工作不顺心，就回家找秀儿和孩子撒气。
张壹那个贱人，在旁边扇风点火，这些事要不是成儿后来来我这儿住，说给我听，我还被蒙在鼓里。
孩子爸身体大不如前，他现在连秀儿不在了，都还不知道，我也不敢告诉他。
李阳那个畜牲平时人模狗样的，当着我和孩子爸的面，对秀儿千好万好，我们还真信了，可怜我秀儿有苦不敢说，最后竟死在了两个畜牲的手里。
她们死了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我还要谢谢那个凶手，他干了件好事，有那么个老爹在，哪个高利贷不要她们的命。”
“张壹和李阳一起为她爸还高利贷？”雪川问。
老人家轻蔑一笑，“这怎么可能，李阳是什么东西，一不说他没那能力，即便他有能力，他也没那心，一个为了出人头地和上位，不惜放弃尊严，上门下跪的人，你觉得他会去找负担。”
“外婆。”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雪川闻声看过去，一个长得奶萌奶萌的娃娃奔到了老人家怀里。
“欢儿回来啦。”老人家逗着小孩。
李欢猛地点了点他奶萌的小脑瓜。
老人家宠溺地摸了摸他嫩白的娃娃脸，便见他笑弯了眉眼，两只眼睛像及了月亮。
“奶奶好。”一个少年眉目舒展，笑嘻嘻的从墙后探出了脑袋。
“小赵岑来啦，今晚给你包香菇牛肉水饺吃。”
“哎呀，又被奶奶戳穿了，正是为这口来的。”
比起三人，李成显然没那么高兴，因为他看见了雪川。
李成将自行车在院内停好，“外婆，你先带欢欢进去。”
“好。”老人家看了雪川一眼，带着李欢进了大厅，去了厨房。
“尹警官。”李成冷着脸喊了声。
雪川自觉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但是没法，只得厚着脸皮道：“回来了，我来了解一些情况。”
“上回不是有警察来问话了吗，你们警察就这办事能力。”李成显得很不悦。
雪川也不恼，笑着说道：“今天你们就好好团聚，我不打扰，先走了。”
赵岑突然伸手挡住了雪川，他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很久，表情有些意外又有些疑惑，“我们见过吗？”
看着他满脸的期待和疑惑，雪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许久，盯着他的眼睛答了句：“也许。”
此时一声狗叫打断了两人的对视，雪川回头，一小狗正趴在地上哀叫着。
老人家冲了出来，喊着：“欢儿，你怎么又把灰白推下去，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灰白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不可拿小动物调皮捣蛋的。”
教育李欢的同时，将名为灰白的小狗从地上抱起，摸了摸灰白的脑袋，安抚着它，待小狗安静了些，才抱到李欢身边试图让他去摸摸灰白。
“没死呢！”李欢避开手，自顾自说了这么一句，转身上了楼。
雪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刚刚的神情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雪川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绕开赵岑，离开了李成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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