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毅收回手,朝门外走去:“你休息吧。”
“好的,大哥。”如温脱口而出大哥两个字。
正要出去的宣毅,手顿在门框上止了脚步,如温看着他背对着自己,不知此刻是何表情,想的什么。
思索间,宣毅已经来开门走了出去。
松了一口气,如温起身插上门闩,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如温就醒来,一夜都在翻来覆去思索着,没有睡踏实,天刚泛起一层白色,就从梦中醒来。
睁开朦胧的眼睛,如温呆呆的抓着被子,一片茫然。
梦中,夜无因似乎就在身边,把自己揽进他宽厚的胸膛,放心的长叹了一口气,在头顶对自己说:“你回来了。”
那声你回来了,仿佛经过千山万水,历过经年岁月,终于等到自己等的人,情不自禁从身体最深处发出的一句满足的喟叹。
本该是个甜蜜美好的梦,可是如温硬是被惊醒了。
茫茫然看着头顶的纱帐,如温忽然心里一阵抽疼,如果走了,谁来填补心中的那块空缺,谁每夜温暖自己冰凉的手脚,谁纵容自己一次次的逃避。
心里忽然说不出的难受,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他身边几天而已,就这样患得患失,想那人,眼看着自己一次次的逃离,心里该是怎样的烦闷。
他这般强硬,可是却从不曾逼迫过自己把一切丢开跟他走,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包容。
如温猛的坐起身,他想回去了,不去躲了。
跟他在一起,跟他从此相守。再也不分开,再也不逃避。
两人在一起,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慕枫那里,躲避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在他身边,跟他说通,让他能想开,彻底忘掉。
如此这般消失,那个孩子说不定反而会更钻牛角尖。
此刻,如温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走到夜无因身边,跟他说,自己想通了,自己想跟他在一起,再也不逃,再也不躲了。
这般想着,如温忽然急不可耐起来,仿佛一刻钟也带不下去了,掀开被子,拿过床尾的衣衫急急忙忙的穿着,一双手因为着急而微微抖着,衣扣扣了半天怎么也扣不好。
总算穿好衣服,如温拿过一个小包袱,将昨夜换下的脏衣服放进去。
把一切收拾好后,想着要不要去跟宣毅说一声,犹豫了一会,如温忽然想到,如果自己跟宣毅说要回去找夜无因的话,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让自己安然走开。
打开窗户,如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大概还有半个多时辰天才能大亮,此刻宣毅定然还在熟睡中,如果不想让他知道,这会悄悄走开,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么想着,如温尽量放缓呼吸,不让自己的气息太过急促,让睡在隔壁房间的宣毅警觉到自己的意图。
小心的打开门,一寸寸往里拉着,此间客栈建造的年份已久,如温恐怕木门摩擦发出的吱呀声响起,单单一个门就开了好一会,好在没有发出声音。
厅堂里因为大门紧闭着,一片漆黑,只有边角几处地方漏进几缕浅淡的光线。
如温捏紧心跳,朝楼梯口走去。
不过十几层的楼梯,如温却觉得走了好久,终于下到最后一层时,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越过厅堂内的桌椅板凳,来到大门边,如温顿在原地,有些着急。
不开大门,定然走不出去,可是开了大门的话,这动静一定会把人吵醒。
犹豫着,如温气恼自己刚刚太过冲动,原本在二楼从自己窗户口那里跳下去就得了,就算没有内力支撑,也不至于伤到。
可是现在下来这里,总不能在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爬上去在打开门进了房间跳下去。
如温走到柜台,往后面望了望,眼睛忽然一亮。
一个小木门。
如温走过去,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后门,外面通着大道。
打开木门后,如温走到外面,凝神听了听客栈里的动静,依旧一片安宁,没有人声。
外面的官道上一眼望过去,直到尽头也不见房屋建筑,如果徒步走,恐怕还没有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宣毅就会追过来。
来到后面的马房,如温牵出一匹马,拿出包袱里的脏衣服撕开,蹲下身子费力的将马蹄包住。
那匹马是来时宣毅特意让他骑的,因为性格比较温顺,所以,如温抬起马蹄时包布时,那马倒也老实听话,没有发出声音和抗议。
包裹最后一只马蹄时,如温已经急的一头汗,时间一分分过去,天色快要亮了。
终于弄好,如温长吁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
忽然背后一阵气息,如温抓住腰间的月云剑,抽出来猛刺过去。
谁知刚刚转过身子,却定在原地,手中的剑慢慢收回,放进刀鞘。
轻声问道:“不知流萤姑娘有何事?”
流萤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如温心里一阵惊慌,不知她究竟何意,不知她是宣毅让他来,还是自作主张的来。
对于这个女子对宣毅的爱慕,如温早就已经感觉到,而她从最开始对自己的以礼相待,到后来的漠视和偶尔的嫉恨,一切如温都看在了眼里。
“你要走?”流萤冰冷的强调。
“是。”
“宣公子同意让你走了?”
“昨日便同意了。”如温面不改色的说着。
其实,宣毅确实是同意他走了,只不过同意的是他离开夜无因和慕枫的那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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