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新鲜呢，以我目前所知，就不止一波人！
戴四序心道，眼睛扫视着乱糟糟的房间，他相信：依照李武昌预备军官两年的训练，房子陈设肯定不是这样……
但疑惑又是随之而来，依靠这里略显英伦风的陈设，租价肯定不便宜。
时髦，一定程度上意味着价格的虚高。
英国人在这片土地上掠夺了近百年，看来，早就对国人崇洋媚外的心理了解的清清楚楚。
看着一地的狼藉，戴四序脑海里还原着地上这些杂乱物品原本的摆放位置。
家具很新，但是用的物品……
戴四序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捡起一个杯子，这杯子他熟啊，就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发的制式货，看来和他之前判断完全准确，李武昌的经济条件的确不好。
既然经济条件不好，那李武昌为什么还要租赁这样价格明显虚高的公寓宿舍呢？
戴四序脑海里模拟着李武昌的心态，嘴里吩咐道：“义海，我俩分头，找所有有着字迹的东西，俄文的优先！
你去床底下翻翻，看看能不能找到行李箱之类的物件，李武昌应该也是刚刚搬进来，说不准就会有东西遗落在行李箱中！”
……
早晨10点多的太阳照进这间公寓，这间公寓真算得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两人翻找时泛起的一层层灰尘，呈现着丁达尔效应光的形状……
从外面看这栋楼，只见二楼的窗户从里面动了一下，敞开个缝隙，随后便有着一个人影靠近和一股细微的白色烟雾从里面飘出。
203公寓窗边，戴四序嘴里叼着香烟，眉头紧紧锁着，看了看还在翻箱倒柜，出着力气的俞义海，有那么点失落。
一处的人肯定来了！应该就在今天凌晨！
戴四序相信，将李武昌的私人物品全部收走这种事儿，肯定不是万良英手下昨天晚上匆忙中干的。
那么就肯定是一处特务在万良英之后来到了这里，这群人就像是蝗虫过境一般，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甭管有用没有，将所有东西都打包带了回去。
连一片有字儿的纸都没给我留下啊！
特么的！
“义海，别翻了，你去楼下门厅问问，这位李先生，租住到了什么时候？把你金陵警署的证件拿给他看！”戴四序制止了就要掘地三尺的俞义海。
“知道了，副队长！”
俞义海关门出去，戴四序正坐在单人沙发思索的功夫，就听见门外楼道中的嘈杂，像是起了冲突。
“你……你们是什么人？”
戴四序推开门，就看见两个穿着侍者装扮的年轻人围着俞义海，为首打头的穿着西装，头发整齐的向后背着，一丝不苟，不过也是亚洲人相貌。
此人，原本只是在指责俞义海，见戴四序出来，立马将“们”字儿带上。
“副队长！”俞义海朝着戴四序使着眼色，意思是拿证件吗？
戴四序示意稍安勿躁，从兜中掏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预备军官证，满脸笑意的问道：“你好，我是李先生的同窗，他让我们来拿点东西，请问你是？”
朴正赫接过戴四序递过来的证件，赶忙还了回去：“先生，您是李先生的同窗啊，误会了！误会了！我叫朴正赫，是这李维斯公寓楼的管家。刚才有邻居举报，说203室来了两个陌生人，我赶忙上来查看。”
“这样啊，正好，我有事儿问问你。”戴四序笑着将朴正赫请了进去，留下俞义海与两个侍者在门外。
“朴先生口音听着不像是中国人啊。”
朴正赫进门之后看着狼藉的203公寓，很是诧异。
“是是是，先生，我是朝鲜裔，不过现在算是大英帝国的公民。”
“这样啊……”戴四序递过去一根烟，问道：“你知道李先生是干什么的吧？”
“知道，知道，我们李维斯公寓楼入住要填写工作的地方，李先生也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说是在国防部上班。”
“那就好办了，李先生目前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住了，我就是受托来拿李先生行礼的。对了，昨天晚上知道有什么人来过这203公寓吗？”
“这个……”朴正赫有些尴尬的看着戴四序。
“怎么？不方便说？”
“先生，这李先生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昨天晚上、今天凌晨金陵警署的便衣先后两拨来到了203公寓，前后都是大包小包的带走很多东西。”
“犯事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戴四序目光紧紧盯着这个朝鲜裔的英国人。
朴正赫的喉咙上下窜动了一下，嘴里却是说着：“没犯事儿就好！没犯事儿就好！先生，那你帮李先生收拾，我先回去了。”
“先别走！”戴四序拦住了要出门自称管家的朴正赫，他隐隐觉得，李武昌住在这里，肯定是有着什么别的目的。
“呶，金陵警署的证件！”戴四序又从口袋中掏出个证件。
这是特务们对外的身份，金陵警署便衣，统计局下属都是这样的，一个早上，王文可是麻利的将这一切都给办好了。
“你配合我呢，后续说不准我们金陵警署还能给你们李维斯公寓发个“警民合作示范点”的牌子，往后你们招租可就方便多了。你要是不配合我，那就别怪我等等带着兄弟们大摇大摆的来这里。”
戴四序的话充满着威胁的意味。
不难考虑，一个以出租的为目的的公寓，如果闹出这样的事儿，会对他们的出租价格有着多么大的影响。
“先生，不，警官大人，您问，您问！”
民国时期的警察，可有着不同，这是徐世昌弄出来，前清的警察制度，虽然1928年金陵政府颁布《警察官官等暂行条例》和1934年颁布《暂行警察官官等官俸表》，都有着调整。
但是大体上，分为警官、长警两类。警官三六九等的分着，而长警，就是北平所谓的臭脚巡。
朴正赫在金陵地界上做着服务业，自然知道，这些“黑狗子”能有多难缠，见戴四序先是拿出自己的出身，又是拿出自己的证件，这意味着，这人大小肯定是个官儿。
和气生财，朴正赫赶忙配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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