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快睡吧。”
苏婧雯抱着一件毯子，给周森披在了肩头。
此时也不知道已经是几点了，但周森还是仍旧伏案夜战，他现在倒不是在烦恼别人的事情，而是在为自己努力。
他的桌面上摊开着无数的A4纸，纸上打印着剧本《药神》的内容，密密麻麻的黑体字被做满了各种各样的标记和备注。
周森这一次可是下苦功夫了。
之前他也很努力，但是却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戏份，把自己的角色做到极致就可以了。
但他现在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其实之前自己的认知存在着一定的局限，让一个角色真正能够达到顶峰的，并不只是演员自己的表现。
而是整个故事的塑造，整个剧情的塑造。
故事和角色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好的故事，很难去让一个哪怕人设再好的角色完全立起来。
这里的立起来，指的是那种贴近现实的真实感。
现在周森手里的剧本《药神》，故事已经很不错了，角色人设也都做得不错，
但是他总觉得在一些细节上的处理好像有一点点的小别扭，他这几天，都是一边在睡觉的时候在梦里构建新的梦境世界，一遍又一遍地完善着剧本的细节。
这也是他第一次把梦境世界中的调整完整地带到现实中来。
当然，这也是周森第一次作为拥有最高决定权的导演来安排所有的事情。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当时他在《绣春刀》之中兼职副导演，也只是给陆阳提供提供灵感而已，更多的是一个评价者，而不是一个创造者。
那现在周森担当起了创造者的身份，压力自然要比之前大了。
“好，你先去休息吧，我马上就好。”
周森轻轻地亲了一下苏婧雯的脸，让她先去休息，不用在这里陪着自己熬夜。
但苏婧雯似乎大有一副你不睡我就不睡的架势，坐在了周森的身边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周森只能花时间把手里最后的想法记录完之后，整理好桌面上的剧本，再抱着苏婧雯去休息。
最近他反反复复地进入梦境世界，主角程勇的那种情绪和状态他已经牢牢地记住了。
甚至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都已经开始出现程勇这个人格了，只不过是完全处于自己掌控中的状态。
他感觉这可能是自己的能力越发的成熟和完整的效果，他并不知道这应该叫做什么，但他知道这能够帮助自己更好地塑造角色，那就够了。
周森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药神》这个名字。
这个故事是由真实事件改编的，周森为了能够更好地完善这个故事，也联系上了人物原型，这几天也有和他们深入地聊过了。
《药神》的故事，说起来其实也并不复杂。
原本是开着印度神油店的中年老板程勇，过着极为窝囊的日子，他原本浑浑噩噩的生活也迎来了一次危机。父亲病危，自己的印度神油店没有生意，凑不齐手术费。而前妻此时已经再嫁给了有钱人，还想把他最疼爱的儿子的抚养权带走。失去了希望的程勇被白血病患者老吕找到了他的店里，请他去印度带一些能够治疗癌症的特效药，只不过那些药是仿药，走私仿药是违法的。走投无路的程勇铤而走险，组织起了一个团队，踏上了走私仿药的道路。哪怕他一开始是冲着钱去的，但他也让无数买不起天价正版药的白血病患者保住了一线生机。可在竞争对手出现之后，官方严查仿药来源，害怕入狱的程勇，选择了放弃走私，开起了自己的服装厂，成为了一个正正当当的大老板。可当老吕的去世，故人的失望，程勇在看遍了贫困病患们的人生绝路的时候，他选择了再度出发。
这一次，他赔本卖药，真正地只为了让国内的白血病患者有药吃。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危险的多方拉锯战。
这个故事里，所有人都是只不过是生活中最为平凡的普通人。但这种草根群像式的现实刻画，却将小人物们坚韧的生命故事、日常、平凡、卑微、面对绝望的人生带到了值得人感叹的高度。
周森很喜欢这个剧本，但他总觉得这个剧本应该有更适合的名字。
《药神》这个名字，或许有些不太符合人物原型的想法和愿望，一直到要试镜沈清秋之前，周森才算是想好了自己心目中最适合的名字。
《我不是药神》
或许这种矛盾感，更能够让人去体会角色的情绪和心路历程吧。
每一个人其实都只是凡人，都是普通人，没有谁是真正的神，只有战胜了自己的勇敢，和面对生活的永不言弃。
希望贫困不再是生命的原罪，也希望这个世界不再需要药神。
为此，周森亲自动手修改了多次的剧本结尾。
在他看来，或许没有什么起伏的结尾，才是能够在观众心里留下最深痕迹的着笔。
周森拿到手的剧本，结局是程勇在病友们的帮助下，最终检方撤诉，程勇被无罪释放。
虽然这样突出了好人有好报的感觉，但周森的直觉却告诉他，这样似乎有些不妥。
这可能不太符合正面宣传作用，如果每个人都能因为民意去对抗法律的话，那法律就形同虚设了。
可如果结局设定得不近人情，那又显得现实得太过头了，又有些不适合正向的价值观。
他这些日子最为纠结的就是这个结局。
他需要不断地去衡量价值观宣传到底有没有问题，既要不违反国家司法体系的公正性和法律的神圣性，又不能去破坏了人们心目中的那种人情味，不能让司法的形象变成没有人情味的存在。
其中的尺度，应该如何调整，是最大的难题。
但一直到了和沈清秋约定好的试镜之前，周森都还是没有想好这个结局的安排。
他只能先带着苏婧雯前往要试镜沈清秋的地点，把位置给沈清秋发了过去，先检验检验主角团中唯一一位女主角的水平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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