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头上发现异常信号，你被盯上了。”
耳机里传来弗兰克的提醒，洪非边跑边道：“无人机，先不管它。你到哪儿了？”
“你左边的街上。”
洪非大步腾空，趁机回头一看，只见一辆黑色摩托在车流中快速穿梭，此刻警察大多朝哈林区聚集，所以除了那些受惊的车主不断按着喇叭发泄不满之外，根本没有警车管他超不超速。
这很不好，千万不能学他。
身躯从数十米高的街道上空掠过，洪非道：“出城之前我会先搞掉无人机，外面光线太暗，你继续监控周边信号，注意隐蔽。”
“收到。不过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那个怪物？”
“别担心，它已经快不行了。让一号他们先回去，接下来空中监视不会少的，他们目标太大了。”
憎恶体表的伤口好了不少，但随着他的极速运动，刚刚愈合的伤口难免再次崩开，血流滋滋地迸射，煞是骇人。更严重的当然是他的眼眶，不断流淌的绿色血液几乎染遍了他半个身子。
踏上城市边缘最后一栋楼，离地高度十五米左右，洪非深吸一口气，先是看准对面的大树，而后故技重施。
取枪，升空，转身，瞄准，击发。
一气呵成。
轰！
无人机顿时爆开一团灿烂火焰。
画面陡然消失，希尔将平板递了回去，坐上车后她道：“继续加派无人机，提升飞行高度，战机出库准备。”
将榴弹枪甩到身后，洪非转头一把抱住树干，强大的惯性压迫着指头倾斜而下，近乎快要折断之时，洪非松开双手借力再次前冲。
树林一片摇晃，洪非的速度不减反增。
冲出城市之后，弗兰克关闭灯光，拉下头盔上的夜视仪，拧紧油门飞速狂奔。
片刻，弗兰克手臂上的显示器冒出一个红色光点，后方天空更是传来隆隆的震响。
他对这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降低速度、打开车灯伪装成普通车辆，弗兰克大声提醒道：“战斗机来了！隐蔽！”
洪非自然也听到了异常，他看到前方的憎恶一转头跳进大河，自己也跟着扎了下去。
战机飞速而至，低空掠过，隔着河水已然能听到那隆隆的发动机声响。
河里，憎恶快速下潜，洪非牢牢跟进。
战机开始在头顶附近来回盘旋。
对于战机来说，它朝一个方向飞行几秒钟的时间，足够憎恶和洪非跑上许久。
所以纵然战机没有看到憎恶和洪非的去向，但只要它还在附近徘徊，憎恶和洪非就不敢冒头。
洪非暗暗吐槽：真是不讲武德！
战斗机的速度太快了，哪怕开了锁定挂，火药激发的榴弹怕是也追不上。
况且要是现在把这架战机打下来，那立刻就会有更多战机升空，到时候洪非和弗兰克一个都别想逃。
深潜三十多米后，憎恶拨着宽大的手掌快速前冲，他身上流淌的血迹让身后的水流变了颜色，洪非不敢紧跟，远远地缀在侧后。
地面上，弗兰克看着手臂显示器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又有无人机来了，至少二十架。”
来就来吧，随便了。
洪非无法出声，只能轻敲麦克风以作回应。
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憎恶能够聪明一点。
顺流而下，两人转眼游出千米开外，憎恶缓缓上浮，耳听战机声音远去，他立刻冒头猛地深吸一口气。
继续下潜后，又是疯狂地往前游。
洪非有样学样地跟在他后方，只听河面上战机盘旋的声响越来越远，随后，忽地变成两架战机一前一后在头顶飞过，但它们都没能发现藏在河下数十米的目标。
并且同行的二十来架无人机也像是钓饵一般铺开，忽上忽下，引诱中带着几分调戏的味道。
洪非对此浑然不顾。
如此反复换气悄然前行，一直持续了半个多钟头，天上的战机声响终于渐渐消失。
而憎恶却没有着急上岸，他一直顺流而下，随后忽地向右转入支流。
又是一个小时，当河岸两旁不再有人类痕迹，皆是一片茂密森林之时，他才终于舍得离开河水。
上岸后，憎恶一头倒在地上，胸膛处的骨甲快速起伏，呼吸声极其沉重，身上仍有伤口在往外渗血。
长时间的失血，纵然是这样体型巨大的怪物也受不了。
憎恶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快速流失，精神也愈发恍惚。
洪非在他身后四百米外上岸，同样急促喘息，他感觉自己浑身就快要散架了。不过看了看远处的憎恶，他轻咬舌尖提起精神，靠在一株大树后继续盯着对方。
憎恶的选择还算聪明。
跳进河流，深潜猛游，这足够避开大部分的搜查工具，而且在水中找人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军方和神盾局要在陆地和河流之间先做一次选择，然后才有机会进入河中搜索。
此时是深夜，光线暗淡，进入河流已经将近两个小时，洪非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游出了多少距离，如果想要包围式搜索，那么可能出现的范围之广便足以令他们放弃。
加上之前混入支流，此刻头顶丛林掩盖，哪怕动用卫星也不一定能找他们的身影。
想要真正追到他们，军方和神盾局要做的选择远比憎恶和洪非多得多。
当然，如果憎恶的选择失误，那洪非也会在心疼中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目标转向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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