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身形挺拔的卫兵站立门口。
厢房内,一群武人围着张八仙桌,一边喝茶,一边正在低声商议什么。
须发花白的邓长雄眯缝着眼睛,一手把玩着两个核桃,一手捧着茶壶,加之身穿便服,完全看不出这是大齐最有权势的武将。
「邓大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要你一句话,哥几个都跟你干!」
说话的是蒲刚,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和茶壶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王增斌翻了蒲刚一眼,不无威胁道:「太上皇生死不明,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蒲刚身旁另一个蒙古武将道:「为了太上皇,为了大齐,咱必须做点什么?」
面相沉稳的吴阿衡看一眼蒲刚,悠悠道:「水师被裁撤一半,老子都没说什么,你们一个个五五脊六兽的。」
蒲刚针锋相对道:
「你们海军天天有仗打,伙食好,银子又拿得多,裁得人最少,你当然不在乎!」
眼看一桌子人就要吵起来,邓长雄轻咳两声。
「咳咳,听我说几句,」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还记得当初是为何跟着太上皇打仗吗?我,邓长雄,当年是在萨尔浒,见到了几万人像割草一样,没了,」
邓长雄大手一挥,做了个割草的动作。
「太上皇横空出世,救了很多人,后来,到了辽东,他又救了很多人,太上皇当时和别的军头,和祖大寿、李如柏不同,所以,我才跟着他,一直到后来。」
众人默然无声,各自陷入了回忆。
「太上皇在倭国的事情,咱们不去说,不去理会,或许大齐是时候要换条路走了····新皇帝还小,他有他的想法,有他的主意,咱们作为老人,应当支持他,裁军也好,赋闲也罢,只要咱
们能有个安稳归处,于国于民,都是好的。」
蒲刚怒道:「胡说!太上皇若还在,绝对不会让小皇帝胡作非为,他刘堪要干什么!他要废掉田亩制度,要重新养活地主,重新考八股文,要建什么军机处,要让文官重新骑在我们头上,若是我们把兵权丢了,就什么都没了,大齐就会毁在我们手上了。」
蒲刚指着头顶上空,信誓旦旦道:「等我们死了,有何面目下去见太上皇!」
第十四兵团统帅,即将被广德帝赶回科尔沁牧羊的昂格尔攘臂附和道:
「蒲将军说得对,当初我们尊称太上皇为天可汗,各个部落自愿归附开原,现在的小皇帝不仅放弃倭国,据说以后对科尔沁也不管不问了,我们的大汗布木布泰无故在南京自缢,现在还没个说法,我觉得这些问题都可以和广德皇帝好好聊一聊。」
「我们蒙古人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所以我大胆提议,不如让皇帝将大权还给两宫太后,最好给慈圣太后,她老人家出身朝鲜,应当不会过分偏袒汉人,不会轻易放弃我们这些外番····」
蒲刚摇头道:「蒙古包没有天窗,太后恐怕是支持广德帝的,听说长公主对这个弟弟很是不满,长公主是太上皇与慈圣太后所生,与其联合太后,不如直接联合长公主····」
蒲刚兀自滔滔不绝,周围其他将领都张大嘴巴,呆呆望着这个最激进的统帅。
「说完了没!」
邓长雄忽然拍案而起。
「还嫌不够乱,想当董卓还是想当金应河?!好不容易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你们为一己之私,竟然说出这种话!」
邓长雄环顾四周:「谁想谋反,就先杀了我!」
十多年前,在决定大齐未来走向的博弈中,金应河成为某股势力的棋子,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蒲刚长叹口气,摇头道:
「什么一己之私,等裁军命令传到各军营,战兵们可不会讲道理,到那时就不是哗变那么简单了。」
邓长雄冷冷道:「几十万人,中间出几个叛逆,在所难免,我们管不了!不过,请放心,广德帝有禁卫军,还有三大兵团,些许叛乱,不成气候!蒲刚,不要重蹈金性格杨通的覆辙!」
「你,你这是害了大齐!」
蒲刚拂袖而起。
「好!你们继续做忠臣,我去找帮手,先把那个碍眼的国舅除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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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你也要来逼朕杀国舅?」
文华殿。
殷州总督李定国从北方赶回,到了南京,他还来不及向太上皇报喜,便遇到国舅纵凶杀人,接着听说殷州被朝廷抛弃的消息。
李定国进宫复命的时候,愤怒的南京军民包围了国舅爷府邸,正准备向紫禁城进发,向广德帝「诉说冤屈」。
大齐皇帝变成了太上皇的儿子,先前的对外策略,包括对殷州的支持,一夜之间,全都没了。
坚定支持帝国大业的李定国,受不了这一系列残酷打击,情绪失控,怒声咆哮:
「臣不是来逼迫陛下,臣有话要问!」
「齐皇刘堪,你忘了太上皇一统全球的愿望了吗?」
「没忘!」
「我忘了吗?!」刘堪咬牙启齿,怒视李定国。
「我生下来就不受父皇待见!我娘死了,你们谁帮过我?朱由检派人在我娘饭菜里下毒,太监宫女都不管,他们欺负我,我在北京皇宫差点被活活饿死!那时,齐人在哪儿!太上皇在哪儿!」
「没有饮食,没有衣服,齐人给了我什么?我娘被人害死,是舅舅,一直在暗中接济我,照顾我,我坐在他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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