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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的书房里，
睿王负手而立，站在窗桕前。
管家已经将几个幕僚唤到了府上，此刻已经进了书房。
其中一位幕僚往前一步，“王爷”他喊了一声。
睿王回神，扭过头来，淡淡一笑，恢复以往的温润，道，“几位都来了，管家都说了吧。”
幕僚们回是，开始阔阔而谈，睿王淡笑不语。
他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从他游离的眼神便能看出来。
“王爷，那陈大人府上可有消息？”一位幕僚小声一问。
睿王蹙了蹙眉，脸色则微微一变，“人人皆知步首辅是只狐狸，这陈大人也不是泛泛之辈，那陈夫人，母后前两日邀请她进宫，应该是说了的。”
他没往下说，毕竟，母后并未给她准确的消息。
幕僚觉得睿王心思缜密，不过今日却有点失神，看来这步首辅不肯将嫡女嫁给王爷们，让人不得不起了疑心。
表面上是步首辅的意思，背地里会不会是皇上的意思？
幕僚这般想，便说了出来。
这位刚出口，旁边几位也跟着附和，想想竟觉得极有可能。
睿王一听，又愣了神。
若真是父皇的意思，这陈大人家的嫡女，还要不要娶？
“王爷，莫要担心，有些事需要未雨绸缪，却不必杞人忧天，咱们拉拢步首辅不成，其他几位王爷也不成。”得力幕僚，开口安慰他。
睿王默了默，很快点了点头。
从宫里出来，他不是没想过，而是想了一路，虽说不太清明，却也并非混沌不清。
父皇兴许是拿此事试探人心。
幸好，今日早朝，他不曾有任何举动。
要不，怕是得不偿失。
细想一下，这步首辅和凤太师二人，明明是漏洞百出，父皇还下旨赐婚，看来，这正是父皇的高明之处。
他默了默，觉得父皇比他俩更像是狐狸，而且是道行颇深的狐狸。
睿王暗腓，这些个人，全都是老狐狸。
他这才意识到，他和父皇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
朝堂之上，看似人人表态，实则，全在父皇的掌握之中，事情越复杂，父皇怕是越欢喜。
也是，帝王的平衡之术，就在于左右均称，势均力敌！
他虽说没说话，却还是暗暗记下了大臣们都有谁在自荐闺女。
指向谁，怕是就支持谁。
这分路保荐，父皇却绝口不提立太子之事，看来，父皇心里早有打算，会不会是六弟？
睿王想了又想，眉头也皱了起来。
幕僚们见他思索，往后站了站，闭口不言。
生怕扰了睿王爷的思绪。
“今年年底会不会知晓？”睿王沉思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幕僚们诧异，却很快反应过来，“难说，皇上身强力壮，怕是不急于一时。”
“除非，……”又一位幕僚，欲言又止。
睿王：“……”
“不过，皇上已四十过半，该立储君。”再一位幕僚站了出来。
睿王错愕地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父皇定是要长命百岁，你等一定要好好做事才可。”
“是，王爷所言极是。”幕僚纷纷附和。
睿王摆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
恩王和昱王府上，幕僚同样齐聚，而他们却聊得不同，商议的是，何日出发合适。
最后两个府邸一致认为，三日后出发，南北边境要守，旁的都是小事，皇上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又无顽疾，这立太子怕是为时尚早。
就算立了储君，一切没有尘埃落地，谁也无法探知，将来会如何。
这王爷们娶正妃也好，侧妃也罢，怕是皇上心里皆有一杆秤，早有打算。
*
安王一出宫就拉着三哥明王去吃酒，他府上没有幕僚，再说，他也无心政事，就算母妃……
算了，还是去吃酒好了，一醉解千愁。
“那姚大人之女，果真中意你？”明王打趣他。
“那又如何，一个凤木心就够心烦的，赶明儿再多她一个，算了，随他们好了。”安王不以为然，反正都不是离儿，娶谁，又如何？
明王笑了笑，两人继续往酒肆走。
这个时候，明王更加清楚，明哲保身。
越是看着简单的东西，背后怕是更复杂。
诚如这两日，父皇根本就是有意窥探大臣们心底的思量，至于是不是真心为皇儿们娶妃，不好说。
至于立太子，怕是也为时尚早。
与其这般，不若好好去喝顿酒，有时候，锋芒毕露，不是好事！
*
“大哥，父亲说得都是真的？”刚用过午膳，木离就将大哥喊到了自己的院落。
凤木泽默了默，使劲点了点头。
他也没想到，这步首辅竟然和父亲一起出了这么个馊主意，难道不该是媒妁之言？
他想不通，只得向离儿吐槽心中的不解。
“那步清清做我的大嫂，很不错。”木离想了想，总觉得，这样挺好。
“可这样有损名声，真得好吗？”
凤木泽还是有些担心，他一个男子倒是无所谓，可那步清清却是深闺女子。
木离笑了笑，“大哥，你说离儿名声好吗？”
凤木泽一愣，当即沉了脸，“离儿，大哥不准你胡说，低贱自己！”
木离怔了怔，赫然大笑，大哥一向关心自己，倒是能理解。
“你这丫头，还笑，都说了，嫁给沐修远好了，和他们皇室撇清关系。”凤木泽又将话转到了木离身上。
木离微愣，脸颊浮过一抹暗沉，压低了声音，“大哥，有些事，逃不掉的。”
凤木泽默然，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个传言。
那一句得凤女者得天下，看似无意，却给离儿平添了多少烦恼。
离儿三番五次遭遇刺杀，皆因它。
“离儿，大哥一定站在你身边。”凤木泽收了笑意，一脸郑重道。
木离嘻嘻一笑，“好，等有一日，这京城混不下去了，离儿就带上大哥一起去流浪。”
凤木泽眸光一亮，乐了，“好，一言为定。”
木离：“……”
这个憨憨的大哥，竟还当真了。
算了，姑且就让他当真吧，等清清过了门，兴许就把她这个妹妹抛在脑后了呢。
*
陈大人一回府，陈夫人就迎了出来。
“老爷，你有没有说佳瑶的事儿？”陈夫人问道。
陈大人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回屋再说。
两人快步走，婢女奉了茶，便退了下去。
“今日朝堂，各个官职都有所自荐，我本想着往后拖一拖，毕竟皇上的意图不明，万一恼了火，得不偿失。”陈大人喝了一口茶，淡淡几句。
陈夫人点点头，她觉得老爷所言，甚是周全。
这做事，就得面面俱到。
特别是在帝王面前，毕竟，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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