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感谢您的鼓励……”
“我跟你认识几十年了，阿基斯。”哈迪斯眉头皱起来，视线再一次落在那株茁壮成长的水仙上，触碰了一下水仙的叶子，将那一丝神力收了回来。
阿基斯看着他家蒜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了下去， “卧槽，蒜头你怎么了蒜头！”
直到他无措的眼睁睁看着水仙完全枯死，少年沉默下去，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他嚎了一声之后扭头看着哈迪斯，跟看仇人似的死死的盯着。
没等哈迪斯说什么，他就扑上来，那架势像泼妇互掐，又抓又挠，必要的时候他还准备上嘴咬。
——他还没胆子对法则钦定的冥王下死手，但是他轻描淡写的杀了他家蒜头的家伙，绝对要找麻烦。
弄不死也要让他膈应，让他不得安生！
哈迪斯轻巧的闪过他的袭击，墨绿色的眼睛平静无波的瞅着他，看到他嚎得这么惨烈，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反剪在背后，另一只手伸向已经枯萎了的水仙。
“卧槽蒜头都已经死了你还想对它的遗体做什么啊！！”阿基斯急了，不管手还被牵制着，用力一扭身挡在哈迪斯前面，一把打开他伸向蒜头的手，黑漆漆的眼底闪着怒火。
哈迪斯看着少年呈不正常角度扭曲的右手手臂，松开了对它的钳制，“我说过，我们认识几十年了。”
哈迪斯始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阿基斯的反应这么大。
被打到的手臂肯定肿了——虽然哈迪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位，但也知道，能够给他造成这种伤害的，力量恐怕不一般。
“我怎么可能跟你认识……”阿基斯猛的停顿了一瞬，他想起冥王的圣花似乎就是水仙。
嘴唇抿了抿，他顺着哈迪斯的视线看了蒜头一眼，又看了看哈迪斯，沉吟了一阵之后神情变得微妙起来：“蒜头？”
哈迪斯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名字。
“蒜头你成精了啊！”他抬头看着哈迪斯，随手将自己的手臂接好，虽然疼得龇牙咧嘴的却没有喊痛，“为什么要骗我你是哈迪斯呢蒜头。”
哈迪斯：“……”
阿基斯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快得让哈迪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少年当然知道哈迪斯不可能骗他，但在他眼里，蒜头是跟哈迪斯完全分开的两个物种，虽然他明白蒜头就是哈迪斯，哈迪斯就是蒜头，但这对他自欺欺人一点儿阻碍都没有。
“蒜头，你给我说说宙斯的计划呗！”把哈迪斯自动代换成了蒜头之后，阿基斯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了，他拖着人家的衣摆，眼巴巴的瞅着对方，看起来像只乞食的小狗。
“……”让哈迪斯完全接受蒜头这个称呼实在是有点儿难度，他停顿了一阵之后诚实的摇了摇头，随手将神力注入枯萎的水仙，看着它再一次焕发生机，才道：“在离开奥林匹斯之后，我就来了这里找你。”
所以他一点儿都不知道宙斯有什么计划，甚至他连宙斯的面都没有见着。
阿基斯听到他这么说，虽然有点儿蔫耷耷的，但无疑被哈迪斯直白的话弄得有点儿不自在，“你之前说的……”
“我会帮宙斯夺取神王之位。”哈迪斯干脆坐在了一边，看着阿基斯给水仙换水——换的是洞穴深处流淌而过的遗忘之河的河水。
阿基斯的动作顿了顿，他抬头，黑漆漆的眼睛瞅着哈迪斯，半晌不动。
“我会帮宙斯夺取王位。”哈迪斯又重复了一遍，像是特意强调，“我会尽量帮助人类，如果我未来的神职允许的话。”
阿基斯看了他好一阵，墙上的火把跳跃着，让他脸上的阴影明灭不定。
终于，他紧紧抿着的嘴唇放松下来，泛白的唇线迅速充血变得殷红诱人，他抬头看着哈迪斯，咧嘴一笑，“你说得太动人了，蒜头，我会忍不住的。”
至于忍不住什么，阿基斯没说，哈迪斯也没问。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阵，少年撑着脸，在明亮的火光下看着哈迪斯坚毅的轮廓，眼中一闪而过的是赞赏和感叹：“要是以前有个男人对我说得这么动人……”我就嫁了。
可惜的是他没有遇到过，人家都是冲着他的脸和屁股来的。
“诶，蒜头，说说克洛诺斯肚子里是什么样的呗？”少年百无聊赖，他没法儿离开这个被修普诺斯下了结界的山洞，之前只能跟蒜头扯淡自言自语，现在蒜头成精了来找他，自然要唠嗑一下满足一下自己内心的空虚。
哈迪斯依旧专心致志的盯着阿基斯的脸，听到他这么问，抬手把几个火把熄灭了，顺手把洞口漏进来的光也遮了。
“是这样的。”他说，然后沉默。
那里没有声音，没有光明，唯一能够安抚他的就是他后来的三个兄弟姐妹。
虽然他总是缩在角落沉默寡言，但是能够听到其他人声音，哪怕只是清浅的呼吸声也让他觉得是如同救赎一般的存在。
直到他找到办法，透过克洛诺斯神力的封锁，将自己的神力附着在一朵水仙身上，才有机会看看外界是什么模样。
“哦，跟混沌一个样。”阿基斯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环境没有什么反感，反而更加适应一些——或者说怀念更为妥帖。
哈迪斯又沉默了，事实上比起外界的光明和多姿，他同样更加适应这样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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