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太史闻言心中一惊,喊道:“皮皮,不得无礼!”
原皮皮盯着许子高的眼睛,良久,许子高冲着她点了点头。
原皮皮将许子高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随后猝不及防地泼了他一脸。很认真地说:“书上说,你这样的人都是狼心狗肺。”
旁侧的人,都嘻嘻地轻笑。许子高皱了皱眉头,似是很不高兴。良久才说:“太史家的孙女既然有异于常人,便不要常带她出来了。”
原太史顿了顿说:“三皇子说的是,老臣下次注意。”
原皮皮没有听懂许子高话的意思,只是看着许子高身旁的姑娘,一脸的不开心。
原太史回府之后教训原皮皮:“他已经不是那个将军府的孩子了,他现在是皇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他了,知道吗?”
原皮皮看着她爷爷,撅着嘴说:“没有变,鼻子眼睛嘴巴都还是原来的位置。”
原太史叹了一口气说:“以后不许出门了。”
原皮皮问:“为什么?”
原太史气头一上来就说:“因为你傻,你是个傻子,你出去会让人笑话。”
原皮皮看着爷爷的脸,眼泪吧嗒掉了下来,很久才说:“所以,许子高不要我了,爷爷你也不想要我了,是吗?”
原太史闻言顿了一顿,随后将原皮皮拉到怀里说:“皮皮要乖,知道吗?”
四、
原皮皮将自己关到屋子里,好几日都没有出门,直到许子高再次上门。
许子高和原太史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寻去了原皮皮的院子。
许子高进屋的时候,原皮皮正在桌前发呆,原皮皮转过头看见他“呀”的叫了一声。许子高顿了顿走上前将她从桌子上拉了起来,走出了屋。
许子高拉着她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径自倒了杯茶。原皮皮看着许子高扭捏了半天,哼唧道:“都不要我了,还来看我作甚?”
许子高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随后掐了掐她的脸说:“包子,我要成亲了。”
原皮皮愣了一愣问:“哎?成亲吗?”
许子高点头,原皮皮猛地站起来扑到他跟前抱住他哈哈笑:“子高,你这么久不见我,就是为了准备和我成亲吗?”
许子高看着她清澈的透着傻气的眼神有些发愣,很久才说:“不是,是丞相家的千金,就是那天坐在我跟前的姑娘。”
原皮皮思索了半晌,慢慢地松开了抱住许子高的手,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她顿了顿才说:“可是我也喜欢子高啊,子高你,不喜欢我吗?”
许子高看着她,很久之后,摇了摇头。
那天原皮皮怎么都睡不着,她坐在床角想:到底为什么呢?
她记得,有一年寒冬,大雪飞扬。她和许子高在院子里玩,不小心摔倒了,手蹭破了一层皮,许子高找来药箱细心地为她包扎。
包扎的时候爷爷刚好路过,就跟她说:“这些你都要学会,以后子高走了你怎么办?”
原皮皮一听许子高要走,张嘴就哭,许子高那次难得的没有冷脸,只是淡淡说:“我不会走的,我会陪着你。以后我会娶你,和你成亲,或许还会有小孩子……”
说到最后完全是许子高的自言自语,只是原皮皮听见了开头的话。所以她一直记得,那个叫做许子高的人,是说过要娶她的。
她想,不过就分开了一阵子怎么就变了呢?怎么就要娶别人了呢?
五、
许子高成亲那日,原太史差人送了礼去,他在家陪着自己的孙女,唯恐出什么事。
只是,他不过打了个盹的时间,原皮皮就不见了踪影。
原太史赶到三皇子的府邸的时候,府上已经闹开了。
原皮皮站在两个新人的中间,静静地看着许子高。很久才说:“子高,一个人可以娶很多个娘子的,我不和她抢,但是我也想嫁给你。”
原皮皮说完这句话就自顾自地模仿着许子高之前的动作,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
原皮皮是太史家的孙女,又是个傻子,一时之间,众人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子高慢慢地走到她身前,扶起她说:“皮皮,你要想清楚了。你若是真的和紫玉一起嫁给我,你就要当侧室。一年中你有可能只能见到我四五次,我会把你关在一个院子里,不让你出去。如果你受了委屈,我可能帮紫玉而不帮你,你可能被打被骂被罚,因为我爱的是紫玉不是你。”
原皮皮怔怔地听完这些话,她突然想起了一些话本子里头姑娘的结局,猛的身体一哆嗦。
许子高顿了顿又道:“皮皮,你能受得了吗?你若是能受得了,我便娶你。”
原皮皮愣愣地看着她面前的许子高,她想伸手摸摸他,却突然发现,这个人好陌生,她似乎不认识。
原皮皮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然而她并没有哭出声。她想,太史爷爷说的对,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许子高了。
三皇子的亲礼出了一个小插曲后,就顺顺当当的完成了。众人面对这个一年前突然冒出来的三皇子有唏嘘,有不屑。但现下皇上对他宠爱愈盛,怕是要将大位传下,众人唏嘘不屑之余,又不敢贸然得罪。
承德三十年春,三皇子诞下一子,取名苏煜。同年冬,嘉钰帝驾崩,三皇子继承王位,立太子妃张紫玉为后。
那年原皮皮已经二十岁,因为傻,也没人上府提亲。原太史依旧每日忙着编书,忙着默写原皮皮的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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