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听话,吃一口,再吃一口好不好?等你好一些,三哥就带你回灵台山。三哥就是上天入地,也定能给你找到药治好这身体。”
“三哥给你倒杯水,你喝一口,不喝水怎么行,你都三天没喝水了。你别担心,羽琅仙师一会便来,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跟羽琅仙师说。”
“你是不是特别无聊,三哥给你说说民间听来的话本儿可好……”
玉雅的屋子里传来男子细碎的劝慰,从头到尾,只有男子的声音。龙吟站门外听着,许久才听到玉雅的声音,“三哥,你别哭,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厨房里熬着药,我去看看……”房门突然打开,白绥带着笑意从房门里走出来,低着头轻轻揩过眼角的泪。
床上的人就这么呈现在龙吟的面前。龙吟在脑中设想过千遍万遍,却从未想过,他一直想要放在掌心上疼爱的姑娘,如今会用样凄惨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不成人形的,宛如猪肉摊上的剔骨肉团一样的玉雅静静地躺在床上,死寂一般地看着天花板。
龙吟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心却像被剜开一般。他曾经尝试过这样的疼,在血祭的时候,他身上的肌肤会一寸寸爆裂开来,血将流尽之时,那伤口又自己慢慢愈合,周而复始。他以为,那便是无上的疼痛。
此刻他才知道,那些痛,怎及此刻?
寸寸相思成灰,他忍受着一日一日的思念,便是让他爱的人变成这样?
他舍弃了自己,换来的结果,是玉雅这满身的伤害?
他自以为选择了一条对她好的路,可这些无耻的仙人们,究竟给了她什么?
玉雅的手上,感受着一滴一滴温热的泪。茫然无神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丝灵动。身边明明没人,可她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直到那些泪落在她的手背上,灼热地想要渗进皮肤里。手背上,似是被烧痛了一般,床边渐渐浮现伏着的一个人。
龙吟撤去隐身术,就这么好好地出现在玉雅的面前,红通着一双眼睛,心底里的疼从眼神里蔓延到玉雅的心里。
“我逼着自己放弃你,逼着自己不去想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你怎么能让人这么欺负?”
“我直到你笨,你傻,可是我以为,你至少能保护好自己……”
我以为,没有我,你可以过得更好。
“你不该来的,龙吟。”手背上突然附上异常绕软的手,玉雅眼底带着落寞地看着自己。一瞬间,龙吟看到了饮血涧中玉雅熟悉的眼神——怜悯中带着惋惜。
再没有身为玉颜之时偶尔露出的巧笑倩兮,偶尔的迷茫,唯有清明和怜悯。
龙吟突然站起身来,心里的怒火无边无际的烧开,“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什么都想起来了,竟然还能让他这么欺负你。当年若不是因为他,你又怎么会变成了人身?若不是因为他,你又怎么会回到这方寸山?若不是因为他,你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所有的话冲到嘴边,最后全数含下。龙吟低着头问她:“曾经我问过你两次,如今我再问你一次,我带你走,可好?”
“我……”如今整个方寸山都是仙人,不说其他人,还有个重华在这,一人砍上龙吟一刀,他便是尸骨无存。玉雅眼神闪烁一番,狠了狠心道:“我很好。你走吧,别再回来。”
“到这份上,你还想着留在他身边?你的好师傅,你的好夫君,把你砍成这样,换了个天上的官做,你知不知道!你好?我倒是告诉你,如今你这一副无骨乌鸦柳的模样,到底是哪里好?好做菜吗?”
龙吟冷笑一声,本无一物的手上祭出炽炎凝霜环,绿彩流转可见主人此刻杀意渐浓。话音未落,离玉雅不愿的桌上,茶杯生生被震碎了,提着炽炎凝霜环他便要冲出门。
许是被他浓厚的杀气惊动,白绥踏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一身杀气的娃娃脸。再看床上一脸焦急的玉雅,他直觉眼前的小子便是来欺负他妹妹的。几日里因为不能动君棠憋着的那口恶气似是找到了出口,他二话不说,掐起招式便朝龙吟打去。
“三哥!”玉雅此刻微弱的声音完全被两个满腔怒火的男人忽视。两人直从玉雅的房内打到院中,更有惊动整个方寸山的征兆。
紫珩赶到时,两人正打得火热。紫珩强行分开二人时,白绥的衣服被划拉到了胸膛,一片春光,龙吟的发带被挑断,墨黑的长发披两肩,因极度的气愤加上一番打斗导致的气血上涌,脸上一片唇红齿白。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紫珩默念几句,看龙吟此刻的模样,生的真是比女子还好看。
“你究竟是何人!”白绥冷着脸看向龙吟,脸上颇为狼狈地挂了几道彩。龙吟却将毫无所知似得,只看着紫珩。
“君棠在何处!”龙吟厉声问道。
“你真是不要命了!”紫珩忙祭出法器,假意将龙吟逼退,欺身上前时说道:“上回我便放过你一回,你怎么又回来了?这方寸山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趁君棠还在闭关,未曾觉察,你赶紧走!”
“走?要走我也要杀了君棠,带着小白鸦一起走!”龙吟毫不客气地反击,招招击中紫珩要害,却只是将他逼退,并无取他性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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