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伯伯,今年那个漂亮姐姐还会来吗?”韩紫菀小姑娘今年五岁,自能认人以来,便一直认定,娘亲的好友沈君山伯伯比起自家的爹爹,更加儒雅更加富有魅力。所以但凡有时间,她便会缠着孔方叔叔带着她到君山伯伯竹屋子这来玩儿。
她玩着君山伯伯前阵子才给她雕的一辆檀香木小马车,一边歪着脑袋掰着手指算道:“前年的时候,那位姐姐来了六次,每回都是气呼呼地走了。去年你,她来了四次,基本上都是哭着走的。今年都到夏天了,她却一次都没来呢。君山伯伯,是你欺负她,她才哭的吗?她是不是不来了?”、
韩紫菀出生的时候,苏白芷难产,差点命都没了。沈君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母女二人都救回来,所以韩紫菀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爹,不是娘,反倒是沈君山。
便是第一面,沈君山心便软了。想着这样可爱的小生命,便如自个儿的女儿一般。往后便是将她宠上了天。就连苏白芷这亲娘都看不下去,劝着沈君山赶紧娶妻生子也生一个小魔王出来折磨他。
沈君山每回只是微笑,也不应承。
这一念,便又是五年。
沈君山见她一个人絮絮叨叨了半天,停下了手中的香匙,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是,是伯伯欺负她,她大约……真的不会来了。”
“哦……”韩紫菀咬着指头沉思道:“君山伯伯,我觉得那个姐姐蛮好的。如果她要当你的娘子,紫菀也是喜欢的。”
“你知道娘子是什么意思?”沈君山失笑道。
韩紫菀沉重地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不知道。”这些话是娘同爹爹聊天的时候说的,她只是偶尔听到了。娘子,大约就是找个人陪着君山伯伯吧。娘有爹爹陪着,君山伯伯却总是一个人,那些笑料也不能陪君山伯伯说话呀……
不过,她能陪着伯伯。韩紫菀瞬间眉开眼笑,“君山伯伯,若是你不喜欢那个姐姐当你的娘子,那我来当伯伯的娘子吧!”
“噗……”在一旁的沈之宸险些将喝进嘴里的水全数喷出来。
这个小丫头,每日来竹屋这便像是话痨一般停不了口,也不知道脑子里面都想些什么,总是语出惊人。
“你这小丫头,要嫁人还得等十几年呢。”沈之宸凑到韩紫菀身边,韩紫菀连忙将那尊檀香木小马收好。
沈之宸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小气,还小心眼儿。我还能抢了你的不成。”
“你看小马已经看了一个月了。”韩紫菀嘟嘴道,“之宸哥哥若是想要,让伯伯给你再做一尊便是了。”
“你当那小马是想做就做的呀。”沈之宸嘟囔道,自己二叔是将这丫头宠上天了,那么名贵的檀香原木料就做了这么一尊小马,光是剩下的废料都价值万金,他也是真舍得。
“那……我分你玩儿?”韩紫菀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把小马放在桌上,叮嘱道:“你可别玩儿坏了……”
这到底是大方还是吝啬呀,沈之宸摇头叹息,伸出手又抓了下韩紫菀的小辫子。
韩紫菀一个不妨,回神时自己漂亮的小辫子便散开了。她连忙跳下椅子去追沈之宸,怎奈腿短人小,沈之宸已经冲出院子,韩紫菀嘴一瘪,回头看向沈君山,“哇”一声,哭了。
直到沈君山将沈之宸抓回来,罚着他又抄了几遍《药典》,韩紫菀才在沈之宸面前挑了挑眉吐了吐舌头,顺道扮了个鬼脸。
开玩笑,她可是自小便跟着父亲后头学兵法的。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苦肉计”,最该牢记的,便是“兵不厌诈”!凭着这几条,她逃过了多少次娘亲的责罚!
沈之宸扬了扬拳头,韩紫菀全然不怕,抵着鼻子做了个猪的样子,转头蹬着小短腿跑到沈君山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道:“君山伯伯,给紫菀梳辫子吧。”
秦原忆站在竹屋的院子外,便见到这样的一副场景。橘橙的夕阳光照下,沈君山侧着头,全神贯注地对付着手中的头发,嘴边抿着温暖的笑,如这柔和的夕阳光照,既不灼人,却又温暖。
可是他从未这样对她笑过,他可以客气却生疏,可是他的客气却常常让她冷到了骨子里。
那一年,苏九因着身子不适不能陪她游览大齐风光,尔后,便只有沈君山一个人陪着她。她以为是上天佑她,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可最终证实,那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往后的五年,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见倾情,误了终身。可这却全不怪他,自始自终,是她一人自苦。
嘴里的涩渐渐翻上心头,她这才推开院门。
“吱呀……”如许久扣不开的心扉,近乎苍老腐朽。
沈君山抬起头愣了愣,倒是韩紫菀不怕生,高兴地迎上来牵住她的手道:“漂亮姐姐,你可算来啦。”
沈之宸停下手中的笔,暗自叹了一声,连起身对韩紫菀道:“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吃万福楼的桂花糕?我带你吃去。”
我不想吃啊……韩紫菀心里叫了一声,见沈之宸挤眉弄眼,不情愿地嘟着嘴道:“还要水晶肘子四喜丸子酒蒸鸡……”
想要支开她,是需要本钱滴。你看爹爹每次支开她,后来不都补上了好些东西?
见沈之宸沉着脸点了点头,韩紫菀瞬间眉开眼笑,跟着沈之宸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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