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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翰的惨叫声穿不到已经随着车子走远的腓腓耳朵里, 小家伙现在正对着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时不时还伸出十根手指数着什么。连带着两只脚也在座椅下晃晃的，如果不是脚上穿了鞋子, 说不定腓腓就把此刻安静蜷缩在鞋子里的十只白嫩的小脚趾也拿出来用了。
腓腓在算自己到底有多少个植物标本, 大概可以送多少个小朋友。腓腓记得大家回家的时候，都带着和他差不多的几本书，每本书里都满满的夹着还没做好的标本。
腓腓有50个, 骁寒哥哥多一点, 可能是60个。源源的和腓腓差不多, 也算50个。还有煜煜、小虎、还有艾尔……
林斯年看着小朋友，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笔还有本子从小书包里拿出来的。最后眼睛一瞟, 快速的帮腓腓把他列在小本子上的算式算出了答案, 然后直接接过腓腓的小本子和铅笔，把本子和铅笔重新塞进了书包。
“腓腓想算等到了学校再算。在车上玩铅笔很危险，万一司机叔叔忽然停车，腓腓自己被铅笔戳到了怎么办？”林斯年解释外加教育道。
腓腓点了点小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在车里玩铅笔了。点完头之后, 又问道：“爸爸帮腓腓把答案写在本子上了吗？”
“写了。”
这下小朋友不问什么了，乖乖坐在车后座的座椅上，和爸爸闲聊天：“爸爸，小朋友们会喜欢我送给他们的礼物吗？”
林斯年听到腓腓的话，思绪稍微放远了些，忽然想起那天自己看到的一份调查报告。也不算是什么特别机密的报告, 只不过以前林斯年也没有特意去看过。
现在因为腓腓, 林斯年就让人帮他找了一份C市包括附近的几个城市关于孤儿院的情况调查。
根据调查到的数据显示, 孤儿院的孩子中, 转换期提前的孩子数量约占总数量的3%，也就是说，平均一百个孤儿院的孩子，就有三个转换期提前。
一般来说，十二岁到十五岁之间才是正常的转换期年龄，但是调查报告了的很多孩子，他们的转换期高发期在八到十岁这个年龄区间，其中年纪最小的，也才三岁。
3%，这其实是一个很高的数值。在没有看到这组数据时，应该没有一个家长想到转换期会离自家也许年龄刚刚够上小学的小朋友如此之近。
虽然这其中也许有孤儿院中孩子本身身世原因造成的心理因素，也会导致转换期的提前发生。正常普通家庭中的孩子，转换期提前的概率远比孤儿院中的孩子要低一些。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免让每一个看到统计资料的家长心悸。
腓腓，今年也六岁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林斯年赶紧晃了晃头部，想要把这个荒唐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
杞人忧天，林斯年这样告诉自己。
“爸爸，你怎么了？头晕吗？”腓腓看到林斯年的动作，还以为爸爸是晕车了。
“没有。”林斯年摇摇头：“爸爸只是在想，腓腓的考试成绩是不是要出来了？老师怎么还没给爸爸打电话呢？”
腓腓：抿抿嘴。明明刚刚腓腓问的是小朋友会不会喜欢礼物，为什么爸爸会忽然想到腓腓的考试成绩呢？
开学也有一段时间了，数学的学习课程即将进入下一单元，为了掌握班上所有孩子的学习进度，数学老师就考了一次试。规模就相当于是随堂小测验吧。
可是腓腓感觉自己考得可能不太好。听到爸爸问了起来，小家伙稍微有点心虚的给爸爸打起了预防针：“爸爸，腓腓可能考得不太好。”
“哦？”林斯年侧头，装作感兴趣的样子。
腓腓仔细回忆：“有一题，骁寒哥哥做出来是（15），我写的好像是12，源源和煜煜、小虎也是15，艾尔没做，因为他写试卷的时候睡着了。”
林斯年一边听一边点头，“还有呢？”
“没有了啊。”小家伙抬头看向林斯年，不明白还有什么。
这样啊。
林斯年点点头，赞许的夸奖道：“这么说腓腓只可能错了一题？挺好的，很棒了。”
腓腓原以为会被爸爸笑笨笨，没想到还被夸了很棒，小家伙藏在身后的一只小手开心的抓了抓靠垫。
一路上，腓腓和林斯年说说聊聊，很快就到了七星小学。下车前，腓腓和林斯年商量好，如果标本做好了的话，明天就可以拿去送给小朋友们。
“爸爸，爸爸带我去看看那个进医院的小朋友好不好？”说起标本，腓腓又想起了电视里的那个小朋友。腓腓看电视的时候也有忍不住认真去看，认真看的结果就是，原本小朋友身上被新闻节目里打上的马赛克，彻底成了黑乎乎的一小团。
是隔着电视都可以感受到的难过和悲泣。
“好。”对于腓腓的要求，林斯年很少拒绝。
“但是腓腓答应爸爸，不许哭。”林斯年怕小家伙去见了之后，心里难受。
“爸爸，腓腓不哭。腓腓可以安慰小朋友。”
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下了车后，林斯年拿着一摞书一路把腓腓送到了教室座位上。
班里早就来了很多的小朋友，每个人的桌上都放了几个已经做好的植物标本。大家都在等腓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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