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点点头,又拍了两回,胡正华盯着监视器说:“比第一次好,行了现在天晚了,收工咱明天再拍,有更好的镜头用更好的。”
许乔知道胡正华对目前的镜头还不太满意。
收工回到酒店后,许乔洗了个澡躺床上,拿过手机发现几分钟前徐斯奕发了条短信过来。
他擦着头发,给徐斯奕拨过去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还没睡?”
“刚洗完澡,躺床上了,你怎么也没睡?”
“我也刚收工。”徐斯奕顿了下,问道,“今天拍戏顺利吗?”
许乔也没瞒他,把今天片场的事跟他说了。
徐斯奕认真听他讲完后,想了想说道:“阿林是个偏执的人,他从小学习好却没考上大学,跑来这座城市是有抱负在的,结果跟一群不如自己的人一起在工厂打工,女友也在责备他,这个人自负又自卑。”
许乔点点头:“没错,自负又自卑。”
“面对小冬的骂声和嘲讽,他先是忍让,再到忍无可忍。将她按倒,情绪有对现状的愤怒,有无能被戳破的不甘,最后才是对小冬的爱和欲。对小冬的强迫不仅仅是压制,还是一种发泄,需要带上潜在的施暴欲。”徐斯奕明白许乔的性格,让他对一个没有爱欲的对象生出施暴欲是有些难为他了。
想了想,徐斯奕说:“把我当成小冬呢?”
许乔怔了怔,想象了一下,指责嘲讽自己的那个人变成了徐斯奕。
徐斯奕低声道:“闭上眼。”
许乔嗯了一声,纤长的睫毛落下。
“我骂你窝囊、没用、废物,嘲讽你事事不如别人,你会怎样?”
许乔歪着头,想象着那个画面,轻哼了一声:“想揍你。”
他话里带着点玩笑,徐斯奕却立即接道:“我现在就躺在你身下,被你压着呢。”
许乔怔了一瞬,声音低下来:“嗯……在我身下。”
现在,是阿林压住了小冬。
阿林是个敏感偏执的人,自持读过几本书,有些理想和抱负。来到这座飞速发展的城市后,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旁人随意瞥来的一个眼神会被他当成白眼,身边人的一声低笑会被他当作讥讽嘲笑。在这样郁结的情绪中,与他最亲密的小冬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
工厂繁重的工作劳碌,让这个原本读书时在学校备受瞩目的女孩子,抱怨越来越多。
“你敢打我吗,你不是一直都窝囊的很?”徐斯奕冷笑一声,突然道,“别人说你斯斯文文的,但我最清楚,你就是懦弱没本事,以为自己读了两本书就了不起,可你算什么啊?你什么都不是,有本事,我们就不会住在这个破地方了!”
许乔眼睛紧闭,呼吸慢慢加快。
……
他的嘲讽一声接着一声,以小冬的视角,说出那些指责着阿林的话。
“你这什么眼神,不服气吗?我哪句话说错了,你要是有点用——”
“够了!”阴翳的一声突然打断他的话。
这是属于阿林的情绪。
沉默良久后,徐斯奕笑着问:“找到点感觉了吗?”
许乔拧眉,将此刻这种感觉记下来,回道:“有点感觉了。”
徐斯奕又同他说了几句话,声音忽然低下来,听上去有些喑哑:“许乔。”
“在呢。”
“想你了。”
许乔知道,他在柬埔寨的拍摄一定比自己要辛苦得多:“我也是。”
“真的吗?”他低笑一声,才说道,“我现在就躺着你身下。”
这次可不是在帮忙对戏了。
许乔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磁性声音,将自己埋进被子,打了个哈欠问:“然后呢?”
“让我好好看看你,这段时间瘦了没……好像瘦了。”
“酒店伙食挺好的,没瘦。”
“真的?让我摸摸。”徐斯奕本来只是想同他开个玩笑,话说出口,嗓子却有些发紧,“胳膊好像没瘦,往下腰也没瘦……”
许乔闭着眼,随着他的声音,胳膊、腰、腿上似乎真的有一双手抚过。
……
结束后,许乔脸上残留着热意,抽出纸巾清理了下。
困得很了,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一些。
第二天,接着拍昨天没拍完的镜头,胡正华和申盼都有些惊讶,今天的许乔状态很好,昨天没完成好的镜头,今天完完全全发挥出来了。
申盼在这场戏结束后笑着道:“你今天像换了个人一样,刚刚吓到我,差点没接住你的戏。”
胡正华也很是满意:“保持住这个状态就对了。”
“申盼姐,没受伤吧?”许乔把她扶起来,神情间有些抱歉。
“我没事,倒是你没摔到哪儿吧?”
许乔摇了摇头。
在这场戏,阿林在和小冬的争执中被她推下床,右手腕狠狠抵在地上骨折,这让阿林失去了工作。
刚开始,小冬因为愧疚努力照顾好他,但阿林失去工作,本就拮据的生活更加困难,巨大的生活压力让小冬这个先前没怎么受过苦的高中生烦躁痛苦。
这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如果阿林不强迫她,就不会发生这些。
小冬再一次看向窗户对面远处高档小区的灯光。几天前,厂里一位高干的儿子对她表现了好感,那个年轻人,就住在那个小区里。
随后的剧情,集中在城中村和高档小区不同环境、不同阶级的人之间展开。阿林受到来自小区里人们避之不及的嫌恶和白眼,性情越发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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